胡：“但对大众不是更好嘛？这样大脑少了许多负担，这种升级版的脑机应该大力推广。”

徐：“拜托，你想想要是医用脑机真的推广，我们这世界怎么运作？”

徐慧云的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直接让胡安邦沉默了。

如今的世界正是靠着脑机的运算和算力中心的协调指挥来处理庞大且复杂的工作，要是没有了脑机的算力支撑，恐怕社会就停止运转，届时怕将又是一场灭顶之灾，这么一想，胡安邦顿时感到后怕。

“你以为科技的本质就是简简单单地造福人类啊？最根本是先解决生产力的问题，生产力跟得上才有资格谈造福！”徐慧云又补充说道。

胡安邦很想反驳些什么，但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唯有默认。

“那会造成什么影响？将普通脑机的工作程序修改成医用。”胡安邦问道。

徐：“医用程序会解除脑机中感官刺激的限制，你知道正常的脑机若是想加强体验感是需要付费的，付费越多，体验感越强，就好比如果你想在脑机中跟我约会，要是想牵手就得加钱，如果想再进一步那就得加更多的钱，以此类推，不过哪怕你有再多的钱，脑机也不可能真的让你为所欲为，一方面是关乎道德伦理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对大脑的负担影响，正常脑机的设置是大脑负担与感官享受同步匹配，要是感官享受太强，大脑会因为负载过重而承受不了，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胡：“也就是说，如果把正常脑机的工作程序改成医用后，由于感官限制解除，使用者在极致享受的同时，也在加大其大脑的负荷。。。”

胡安邦想起那些死者都是死得很安然，身上并没有任何损伤，法医的鉴定是“睡死”，就是在睡梦中自然死去，难道因为在脑机使用过程中大脑因负荷过度死掉？像电器用电过载那般烧掉？

找到突破口的胡安邦似乎看到破案的希望。

“那些死者在使用脑机的过程中都远超出了脑机的正常感官范围，例如这位梁艳芳，在脑机中自己当女王，虐待民众，不把人当人看；又例如这位方健强，在脑机中当上大领导，大肆敛财，强制员工无偿劳动。。。”

徐慧云认真阅读着这群死者在脑机中的所作所为，越看越火，最终忍不住怒骂道这群人真是死有余辜。

胡安邦看完这群死者的使用记录后直接摇头，他总算明白将普通脑机程序更改为医用的后果，那就是无法无天的罪恶将灌输至个人思想乃至影响现实，届时将会是他们这群干刑侦的噩梦。

“那很有可能这就是死者的死因？将普通脑机程序修改为医用后，让使用者的大脑负荷过重导致死掉。”胡安邦说出他的猜测。

“可能吧。”徐慧云不在意地回答。

胡：“能查到是谁修改的嘛？”

徐：“这个他们还没查到，不过也是时间问题，只要浏览死者的记忆即可追踪，不过这得花大量的时间。”

胡：“这么厉害！”

当胡安邦听到能浏览死者的记忆时几乎要惊掉下巴，这简直是刑侦的神器啊！如果真能做到，这世界就没有破不了的案！

“我说过，在算力中心面前世界是没有秘密的，它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徐慧云平淡地回复。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算力中心出手，结案就只是时间问题，这么一想，胡安邦顿时松了口气，过去的紧张和烦躁瞬间缓解，大脑压力也得到释放。

“说来医用脑机是做什么用的？”胡安邦放松后，想到这点问道。

“你要看心理医生嘛？”徐慧云问。

“不看，不过我倒认识些许人会看。”其实不是些许人，是很多人，尤其像他们这种干一线的，面对的压力很大，去看心理医生很正常，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不仅是他们，整个社会的压力有增无减，这也是为何脑机盛行于世的根本原因，通过脑机的感官刺激来逃避现实，只是这种刺激是有限的，只能缓解而不解根本，因此心理医生依然是社会中不可替代的职业。

“医用脑机就是为了治疗心理疾病而发明的。你知道，即使是脑机也只不过对压力起到明面缓解的作用，再考虑大脑负担所带来的情绪变化，是否真的缓解还得打个问号，而医用脑机则完全无需大脑参与工作，只是让意识集中在大脑皮层，患者只需单纯地进入梦境感官享受，这对治疗患者的情绪起到完全正向的作用，也因如此，这医用脑机的消费价格昂贵，还得有专业心理医生授权才能使用。”

价格？授权？

徐慧云的话让胡安邦感觉抓住线索，既然医用脑机的消费价格昂贵，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某个懂脑机技术的心理医生为了赚钱，做起将医用脑机的工作程序复制到普通脑机的买卖来？

这么一想，胡安邦感觉找到破案关键，他想起破案组在调查死者们的社会关系时，曾发现有好几名死者都看过同一位心理医生，而这位心理医生也让破案组的同事们印象深刻，名牌大学毕业，家境优渥，不过毕业后的人事档案有十年空白，经调查了解是跟某单位签了保密协议，即便是公安厅也无权核查过问，破案组也找对方谈过两次话，并未发现可疑，便不再关注。

当胡安邦在得知医用脑机以及死者的脑机程序被修改的事实后，多年的刑侦直觉告诉他，此人也许就是案件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