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成音当然知道她不会留下，可还是想试一试，既然结果无差，也只有弃了这想法，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人才，若不能收为己用，就只有——

他不推脱，拿起一子落于局中:“您可想好今夜之后会如何？”

庚卯十一早已站起身，此时略有狼狈，祈无落看他一眼:“你先走吧，告诉末子旭，我怕是失约了。”

他看向左相，乐成音不作置喙:“是！属下告退！”

祈无落等人走远才拿起一子:“明日一早大军就要到了，左相可想好对策？”

“不劳庄主费心，鄙上自有妙计，您还是想想自己该如何吧。”

“怎么，君上难不成要以我为质威慑敌人？那可太看得起我了，虽说他们为我而来，可正义盟岂会为我止步——”

大业面前，大利为先，他们看到了歼灭敌人的希望，那么她这个发兵「借口」，也就无关紧要了。依锦山庄的人可能会全力救她，但依锦山庄有条规定——忠于大局，胜于忠诚锦庄——所以二选一的关头，冉东旭也很可能不顾自家庄主。

乐成音感受到对方虽然语气一如平常，可应对之词却少了些层次，他又拿起一子:“全军覆没如何，两败俱伤又如何——祈庄主以为自己可以坐收渔利，可真正的战争，岂会尽如人意——就怕依锦山庄赔了庄主又折兵——得不偿失啊。”

“祈庄主请——”

祈无落拿起第二颗白子，若有所思，迟迟不下。

乐成音不着急，给茶壶添上新水，优雅地为姑娘沏茶。

许久，祈姑娘仍然没有动作，甚至放下棋子，将目光放到茶水上。

乐成音总觉得今日的祈无落差了点什么。他再度开口:“祈庄主，请落子吧。”

姑娘看着密密麻麻的棋盘，不知道第二步棋该放在何处，她漫不经心:“看来今日无法满足左相雅兴了，无落心不在此...”

左相皱眉，祈无落的迷茫他看在眼里，横断殿对君上妙语连珠时她视死如归，怼少主哑口无言时她神采飞扬，如今面对温言软语的乐成音，她不该迷茫！

姑娘见他不说话，有点局促道:“左相自便吧，我先回了——”

说完就要走，乐成音虚眼问她:“祈庄主可还记得那日与君上对局时，我说了什么？”

姑娘慌忙道:“倒是记不得了，还请左相赐教。”

此言一出，乐成音半怒半笑展开折扇:“你是什么人？祈庄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