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强者在空中轻踏几步,凑近了些,端详一番道:“对,就是新闻上的,大曜的那个谁和那个谁,你们来盈炁宗干嘛?”
右丞相与太尉冷汗直冒,何曾想过自己会通过新闻入得如此强者的法眼。
这种大能也爱看锦襄电视的新闻频道?
最后还是右丞相负责发言,沉默寡言的太尉在旁边静静立着。
“前来追杀一个该死的人。阁下可与这盈炁宗有何因果?”
右丞相知道他们没资格做此人的道友,于是以阁下相称。
他们来之前打算把吕织琴与收容吕织琴的盈炁宗一并屠灭,并专门为此与锦襄朝廷打好了招呼,做了一些利益交换。
而现在强者亲口提了盈炁宗,他们才知道这小小的化神宗门似乎并非能任他们拿捏的玩物。
“盈炁宗是我所创。你们所说的该死的人,是徐维仪吗?”陈当先还是一贯地有问就答,哪怕对方说的事情再惊人,他也平静自如。
“非也......”尽管徐维仪是他们根据航班信息查到的第一个名字,本来和其弟子尚惑一并被列在他们的必杀名单上,但是现在右丞相根据实时情况调整了名单,“只有一人,吕织琴。”
“吕织琴?她不是你们的皇帝吗?和我们盈炁宗有什么关系?哦......”陈当先想起了那个趴在二师兄背上装睡的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啊。维仪也真是的,每次都这样。”
他的共轭师徒捡的人真是越来越离谱,现在都捡到仙人之姿的天才国主了。从师三百年了,怎么就不能从为师身上学到哪怕一丝的稳重?
“阁下可愿意让我们将她抹杀?”右丞相小心翼翼地问出了最是关键的问题。
“我可以先问问你们杀她的原因吗?”陈当先能从对方的小心谨慎中感受到作为底色的刻骨恨意,想知道其中缘由。
“原因?哈哈......”未待右丞相开口,一旁静立的太尉出声了,那张六十年没有变化的脸上久违地出现了第一个表情,是一个生硬的笑脸。
“杀那暴君还需要原因?你想听什么原因?是要我告诉你我们所有人的亲族掉脑袋前是怎样哭喊的吗?是要我跟你描述李詹修为散尽以后被边境筑基鸟妖啄到没有人形的尸首吗?还是要我跟你承认,我们这群没种的东西亲眼看着那暴君做的一切,整整六十年不敢多说一个字,不敢多动一根手指头吗?”
右丞相试图拉住太尉,让他不要发疯,却被灵力震开。右丞相为了不让冲动的同伴继续冒犯强者,也运起了灵力,却被不知何时到他身边的陈当先拉住。
“让他说吧。”陈当先是第一次知道吕织琴修为和国主身份以外的事。
陈当先认为沟通是理解的前提,理解是人人共处的基础。因此他大多数时候都尊重对话,对话总是有助于真正解决问题。
这位压抑了六十年的大曜太尉胡乱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同时也说出了右丞相的心里话,他替大曜朝堂所有的官员们抱怨着,毫无高阶修士风范地发着牢骚。
太尉的语言中除对吕织琴的仇恨,还透露着失去亲人的伤感,失去友人的悲恸。
简直就像个人一样。
待到此人把话说完,陈当先认可地点点头:“照你这么说,那大曜皇帝确实没必要活着。”
右丞相与太尉双眼一亮。
“但是你们似乎来不及动手了。”
天穹再无半点日芒,旋即弯月将升,黑夜渐渐扑向大地。
“让现在的你们来对付她等于是送死。回大曜去吧,你们放心,大曜皇帝很快就会死了。”
青袍道人转身,灵力自体表扩散,二位大曜三公看见周围的空间正在扭曲颤动,早就以身合道的他们似乎感觉到,大道和他们一样,正在害怕。
二位三公同时感受到那股比从前强大数倍的熟悉寒意侵袭而来,比当初更加的不可匹敌,他们明白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事,掉头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