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从墙壁上开出的小窗内射入的月光,我低头隐约看到了一个一手撑着墙壁,佝偻着身体,喘着粗气,明明已经没有力量踏出下一步,但是却仍然勉强自己去迈出步伐的苍老身影。
正当我以为老人会老老实实的放弃,然后转身向外跑,去喊其他守卫过来帮忙时,老人却噌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了锋利的迅捷剑,保养良好的剑刃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
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还时不时有剑刃划过地面时发出的刺耳刮蹭声。
老人不打算放弃,他打算拼上自己仅有的生命去追上自己。
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几十年前已经逝去的旧时代?
我不明白老人如此拼命的理由,但是看到那把明晃晃的迅捷剑,我知道他一旦逮住了我,就会直接不由分说的处决。
于是,一个人不要命的追,另一个人不要命的跑,已经沉寂了几十年的楼梯上响起了久违的响动。
就算是我,也在这场将会决出生死的追逐战中耗尽了气力。
一冲上最后一级台阶,我直接用身体撞开紧闭的大门,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后,我沿着积满灰尘的走廊奔跑,直奔位于走廊尽头的书房。
在过去,我就是在这个房间办公,作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统御一切。
我转动门把手,发现房门被锁住了。
我带着一丝侥幸,拿起一旁装着几根枯枝的花瓶,然后不出所料的从花瓶下找到了钥匙。
有一次,我出门忘带了钥匙,结果在维泽塔内部闹出了一个让大家差点没能忍住笑容的大笑话以后,我便偷偷的在花瓶下藏了一把房门钥匙。
由于长期没有得到维护,房门的锁芯有些生锈。我转动了几次才打开房门,然后随手盖上房门,直接奔向房间的深处。
我咬牙拖开沉重的书桌,然后揭开书桌下那块活板,从中翻出了一个沉重的箱子。
我打开了箱子,箱子中不出所料的露出了我在梦境中放入的那些物品,比如我命令那些惊恐的金匠为公主的加冕所专门打造的那一套皇冠,宝球和权杖。
只可惜礼服和宝剑塞不进来,只得放在外面,而现在多半被人送进了某个博物馆的展柜中。
除去这些显然用不上的杂物以外,还有摄政的御玺和用来签字的笔之类的物品,以及当初作为摄政的时候,抽时间写出的一本日记。
我拿起日记翻开,才看了一眼,然后充满污染性的“埃莉莎,我的埃莉莎,啊啊啊啊啊……”等字眼直接一股脑涌入了我的大脑,像是被针扎的刺痛从脑子中传来,让我有些反胃想吐。
我连忙撇开眼睛,啪的一声合上了这本噩梦般的可怕日记。
由于我不可能搬着这个箱子到处跑,于是我卸下肩上的背包,打算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全部塞进背包带回杜罗太太那里。
于是,当日记本与那本奇怪的书相碰时,一阵刺目的闪光从书包中亮起,而这出乎意料的情况让我脚步一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房门突然被一个凶猛的老人撞开,直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