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那条军法只对那些因为战败而丢失军旗的方阵起效,而对于他们这种,打到一半抢一面敌人的军旗不也一样吗?
不过看在他们拼死战斗的份上,我割断了背上的披风,然后扔给了他。
“海因茨上尉,如果你想用自己的死亡来逃避自己的过失的话,那么这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我看着接过黑红色的披风,直愣愣的看着我不知所措的上尉说道,
“军旗倒下了,就扶起来,军旗丢失了,就从敌人那里抢一面新的,永远不要想着逃避,而是应该去想着如何解决问题。”
上尉愣了一会,然后朝我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把这面因为染满血污而变成黑红的披风绑到了一根长矛上。
当夕阳向大地洒下最后一线光亮,敌人的军队陷入总崩溃的前夕的那一刻,我纵马向前冲去,而上尉扯着嗓子嘶吼着:“为了殿下,冲啊!”然后带着方阵向前冲去。
而现在,这个当年无比英勇的年轻人就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死狗一样,被我控住,跪在地上,连一点挣扎的想法都没有,只是单纯的闭上眼睛,等待生命的终结。
就像半个世纪前一样,我回想起那个年轻人模糊的面容,努力心平气和的和他说:“海因茨上尉,如果你想用自己的死亡来逃避自己的过失的话,那么这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我看着他微微抬起头,但是又不敢抬头看过来的样子,
“我以为你会在那场战争以后长进更多的,但看来你显然让我失望了。”
由于现在的我和梦中摄政的身份实在是差别太大了,我想试着用这样的话语来简单糊弄住这个显然已经老糊涂的老人,看看能不能让他陷入混乱,让我有机会趁机带上东西离开。
但是老人的行动却非常的夸张。
他松开了手中的剑,任其落在地上摔出一声闷响。
他全身的脱去了气力,仿佛之前过度运动的反噬现在才迟迟的到来一般。
他跪在地上,抬起头,露出了一幅像是在向着墙壁上挂着的神像祈祷的虔诚表情。
“殿下,求您了,救救我们。”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小,一时间我甚至误以为我听错了。
等等,我还没向他解释身份,怎么他就这么认出来了?
我在诧异之余,松开抓住他的手,然后向一旁书房的窗户走去。
透过窗户上的玻璃,我总算看清了自己现在的相貌。
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之前那本奇怪的书和那本诡异日记相互碰撞以后产生的强烈白光带来的奇妙结果,我现在的相貌变成了齐格蒙德·楚·维泽摄政王的样子,而且是当年摄政王处于身体的全盛时期的相貌。
这是这本书的作用?我只能这样揣测。
但总不能把这位老人就这样扔在这里不管,一个人独自思考原因,而且这个老人年轻时曾因为在一系列战场上立下的军功,被自己升任为准将。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落魄到在这里赋闲当一个仓库管理员,但是他对现在的了解应该比我深入。
而且,刚才老人的话语似乎完全相信了我是摄政这一点,或许可以借着这个身份和他接触来套取信息?
我努力回忆起自己在梦境中作为摄政的那副姿态,然后一脸严肃转头看向他。
“我救不了你们,因为如果你们只是依赖某个救世主或者弥赛亚的话,闭着眼睛一味祈祷,谁也救不了你们。”
虽然不喜欢说这种假大空的话,但是在我手上完全没有相关的信息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开口了。
“殿下。”
眼泪在老人的眼眶中打着转,而他的表情也转为了确信。
“我会帮你们,但是你们的命运必须由你们来把握,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
我思索片刻,也只能对他回应以如此空洞的话语。
没办法,在他说出更多我所需要的信息前,我几乎给不了他什么有意义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