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接他的话，气氛一时陷入沉寂。那名质问为什么要往药里加野草的成员望着杜林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们说，这个新人的真实身份……”

“闭上你的嘴。”‘医生’的声音发冷。

男人撇撇嘴没再说话，气氛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行了行了，想买药就买药，不想买药就散了，别在这僵着啊！”绷带脸似乎心情不错，笑着活络起气氛：

“‘医生’，你那药不错，再给我来一份！”

小巷外，四区，破败广场。

离开小巷后，杜林并没有多少需要摘除的伪装。把头上顶着的铁桶拿掉后，立刻沿着最近的路线往回赶。

他把那张纸条攒在手中，步伐不自觉地加快，身上的挎包晃晃悠悠。

走到广场中央，他的脚步顿了顿，不自觉地向中央的地下入口处看了两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杜林满含着急切与欣喜的目光黯了几分。

地下入口的地面上，破碎的砖缝中，一丛丛长着穗粒的黑色杂草生机勃勃地生长着，在初夏的风中微微晃动。

杜林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蹲下身。他采摘了一小把带着秸秆的穗粒，妥贴地放入自己的包中。

……………………

“这个药方……是谁给你的？”

三区，大地母神教会，兰登神父放下那张纸条，语气状若平静地问。

杜林愣了愣，注意到兰登神父问的是谁而不是在哪里：

“就是在那个野生非凡者聚会上，一个被称为‘医生’的成员，戴着铁面具，自称是药剂师……”

兰登神父点点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医生’……‘药剂师’……我明白了，卷宗上是有这个人……”

对于兰登神父对一名野生非凡者有印象，杜林并不意外。许多自认为隐蔽的野生非凡者实际上都在官方教会的卷宗记录上，但兰登神父为什么会对这个人感兴趣……他也觉得这是个人才？

思索着，兰登神父看向杜林，语气温和地问：

“只有你一个人购买了这份药方？内容也没有其他人看见？”

杜林点了点头，愈发不明白兰登神父为什么要问这些。

兰登神父将那张纸条收入抽屉，他转过身，望着杜林的眼睛，像是在斟酌着词句：

“杜林，我理解你想要早些治好病人，早些结束这场瘟疫的心情，我也一样，有时也十分的焦急。”

不等杜林开口，他接着说道：

“但是很遗憾，这张药方不可以被使用，甚至不可以流露出去。”

“为什么？”杜林还沉浸在欣喜中，几乎没能反应过来。震惊和不解都没来得及浮现，只是本能地吐出了这个词句。

兰登神父握住杜林的肩膀，微微用力，他表情严肃，声音低沉：

“因为它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