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从教学楼走出的我说。
“不知道?”李想在我身边走着,“而不是不相信?是不可知论者呢。”
“没错。”我承认,“我的确是一个不可知论者,然而,鬼…我还真是想亲眼目睹一下。”
“哦哦?为什么?”
“你听说过某个的神经科学领域著名实验吗?”
“什么?”
“…总之,这个实验显示,人类控制人类行为信号在脑中出现的时间,要先于人类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所以如果意识和智慧能脱离物质基础独立存在,多少可以佐证'自我'的存在并不是神经系统的错觉。”我解释。
“哦,那么,”李想问,“你想证明自我么?如果证明不了呢?”
“那就证明不了,不能证明不代表我不是,只不过…”我思索了一下,“这就得把'我的灵魂是独特的'这句话换成'我的神经系统是独特的'了。”
“就你永远是独特的呗,”李想笑起来,“你很直白啊。”
我点头。
夕阳斜着撒下色彩格外鲜明的红光,背后的教学楼被亮度不高的暖色调所模糊,我和李想两人脚下被拉出细长的黑影,它们在更多影子里并不起眼,散乱剪影的前方是敞开的校门,校门的前方是一团黑影。
那是一群人,确切来说,是一群以青少年男性为主的团伙,而且是正在实施犯罪行为的团伙:他们已经拉住了一个男同学,并开始推搡,相信再过几十秒就会进入到殴打阶段了。
距离随着脚步接近,李想终于看清了为首者的面容,然后拉了拉我的袖子:“我觉得可能该跑了。”
“为什么?”
“领头那个看见没?”
“嗯哼?”我打量了一下,寸头断眉,长相一般。
“我前男友。”
“哇偶,”我说,“眼光堪忧。”
“呵呵,”李想干笑,“道路是曲折的。”
距离够近,那个团伙里有人也看见了我们,当然可能主要是看见了李想。
于是他高喊一声:“徐哥!”又拍了拍领头的,“那个表子在那!”他指向李想。
团伙里留下两个人摁住那个男同学,领头者和大部分人向我们冲来。
李想手上多添了几分力,我纹丝不动
“你不跑我可跑了。”她说
我回头一看,她已经半转过身去,两腿半蹲,时刻准备着了。
“别急,”我甩开她的手,向前迎上那群混子,“因为我是高手。”
“干什么?”领头的揪住领口,想拉一下,没拉动,嘴上不停,“你跟这表子什么关系?要替这表字出头?”
这种过于经典的嘴脸使我不由得笑出声,我左手抬起指着他,回头看李想:“你的审美?”
微球者彻底红温,右手举起甩棍,朝我头上打来。
为了显得不过于夸张,我没有去接棍子,只是抓着他的右手,取下了他的武器。
他呆住了。
我承认这还是有点夸张。
但是他好像不想承认。
“干他!”他发出号令。
先是三四个人脉动脚步,接着十几个人都开始动作。
我抬脚正蹬把他的膝盖踢成反向,随即后撤。
混合们表现出了长期混迹街头带来的战术智慧,他们打算包围我。
我勾了勾手指。
合围迅速成型,他们一拥而上。
遗憾的是他们的战术智慧没有得到战斗智慧的良好配合,他们总是痴迷于把武器抡圆了砸下去这种猴子一样的攻击方式,这意味着巨大的攻击前后摇,并且他们距离感堪忧,对自己的攻击范围和我的攻击范围完全没有概念。
我弓步向前,远离侧方后方威胁,身体前倾甩棍伸出,此时他们的武器高举过头顶未曾落下,我从内侧打断一人胫骨,前腿发力身体后仰,闪过两人砸击,甩棍左右开弓,击碎两人尚未收回的手腕。
缺口被打开,我前进一步,后方欲追,在他们脚步抬起之际,我转身,垫步,侧踢,击飞一人,右脚踏地,腰部扭转,矮身向右肘击,一人肋骨塌陷,软倒在地。
溃逃开始了。
“你行,”李想走来,“我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能打的。”
“那你该多见见了,”我把甩棍收进书包,“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打的。”
我在地上趴着的一堆人里找到了那个领头的,他还在抱着那条反着的腿瘫在地上,发出半死不活的嚎叫。
我用脚尖点了点他的鼻子:“讲讲你们俩的爱情故事吧。”
“为了好玩啦,”李想说,“游戏厅网吧ktv,很潮的啦。”
“咋分的呢?”
“他想强减我。”李想回忆了一下,“不太准确,说不定当时是想轮减吧,毕竟当时包间里就我一个女的,如果他的那帮狐朋狗友里没有男同的话,就只能搞我了吧。”
“是这样吗?”我低头看向领头的混混,他的两只瞳孔死死的锁在我的脸上。
“哈哈。”我笑了一下,用脚底碾歪了他的鼻梁,“说词啊。”
他只有哀嚎。
我又看了眼他的神情。
转头问李想:“他爹妈是不是也从事他这个行业?还是说是负责管理他这个行业的?”
“是管人的,”李想答,“但具体是在街道层面管还是在区县层面管,甚至是在省市层面管,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把他的下巴踩脱臼:“不想说话是吧?那就别说了,听我说。”
“你现在是不是想着,只要能活着回去一定要整死我,”我一边拿他的脸擦鞋,一边说,“听哥一句劝,别自己拉你那帮半人不猴的灵长类动物来表演杂耍了,叫你爹妈来上点硬菜,懂?”
我用脚勾住他的背脊,帮他翻了个面:“爬出去。”
我们走出校门。
门前,两具身体趴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