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萧成虽然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我…究竟该不该…”

萧成深吸了一口气，一口很凉的空气，凉到他的嘴唇都在颤抖，凉到将足以将内心的悸动浇灭…

他睁开眼，拿起桌上的白玉乳糕，沉默不语，许久后才将之放入嘴中。

…

萧家庄的迎客大厅，数十张桌椅整齐摆放，却无人入座，空旷的大厅中仅有两人，分坐于主位，面前的茶水尚还冒有热气。

“沐兄，你我关系，已不需这许多客套，你沐兄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居右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此人一身蓝色长袍，镶有紫边，袖口的图纹颇有几分复杂，面白无须，但又不失刚猛之气，眉间更是有着一种高贵之态，除了萧家庄主萧炳斋，又会有何人？

“呵呵…”居左的中年男子捋了捋胡须，笑道，“萧兄快人快语，沐某也不藏着掖着了。”

此人自称沐某，自然便是与萧家庄关系匪浅的长生门门主沐须臾。

“沐兄请讲！”萧炳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沐须臾整理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萧兄知道，我沐须臾有三子一女，三子虽不成器，但也都已成家，唯有小女蝶儿未曾许人。近年来，门内门外，有不少人前来提亲说媒，但都为沐某所拒，一来，蝶儿尚还年幼，还不到讨论此事的时候；二则，内子因产蝶儿而去，她的唯一请求便是，希望由蝶儿自己决定她的婚事。”

“这些年来，沐某虽也一直纵容蝶儿，将她视为我的全部，对她无所不依。拒绝提亲之后，我也仔细想了很多，常言道女大当嫁，纵使不舍，我也不可能一直将她留在身边，耽误她的幸福。”

“因此在家时便和蝶儿谈过此事，她提到，与贵庄二公子青梅竹马，小女儿姿态虽做不得假，但沐某这些天也仔细观察过，蝶儿所言恐怕不是虚言，因此便厚着老脸前来与萧兄一叙。”

闻言，萧炳斋也是一愣，随后露出一抹微笑：“令嫒蕙质兰心，内子也是喜爱得紧。沐兄所言不错，蝶儿与犬子萧成确实相谈甚欢。其实即便沐兄不来，多则半年，短则数日之后，萧某也打算到长生门中请沐兄玉成此事。”

“只是没想到沐兄竟先一步到来，真是令萧某万分惶恐。”

话毕，萧炳斋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了些许其他意味，轻声道：“沐兄想必有不得不亲来的理由，不如提出条件，令嫒天赋，容貌，性格均名动天霜集，我若是沐兄，也舍不得轻易放手啊！”

“萧兄言重了。”沐须臾摆摆手说道，随后又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萧兄如此敞亮，沐某再藏着掖着倒是显得别有用心了。也罢，沐某确有三个条件望萧兄成全。”

“第一，蝶儿所嫁之人，日后自然不能居于人下，因此我希望，待我们这把老骨头百年后，由二公子萧成继任贵庄庄主之位。”

“第二，贵庄梨云湖需为我长生门开设一个名额，进入时间可与贵庄子弟一致，且此规定以后不可废除。”

“第三，完婚后，蝶儿和萧成未达到灵极境前，不要贸行男女之事，而蝶儿的日常修行资源贵庄也需全力支持。”

“如此，于贵庄，于我长生门均有好处，又珠联璧合，岂不美哉？”

沐须臾话语倒是坦荡，这三个条件看上去也还算合理，但又确确实实踩了萧炳斋的底线。可以沐蝶儿的天赋与长生门门主之女的身份，这样的要求似乎又不是什么太过让人难以接受。

“沐兄真是让萧某有些为难啊。”萧炳斋苦笑了一声，他心知沐须臾这等条件其实已经极其让步，如在外界，沐蝶儿就算被许配给王公贵族也不为奇。但在这天霜集，门当户对又配得上她的，的确只有萧成。

萧成天赋虽不如沐蝶儿惊人，但也早在一年前便已突破至真灵境，如今一年过去，更是达到了真灵境中期的顶峰，在同龄人中无人可及，但他鲜少露面，加之内敛不张扬，因此也只有庄内极少数人知道其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