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角度来说,“鱼灯”何尝不是一个好的话题呢。
瘫在椅子上,朝着的方向正好能看到父慈女孝的画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是亲生的,真搞不懂。这小孩长大注定被骗,注定被这男的骗。心里还没嘀咕几句,汪焱就已圆满完成任务,缓缓走来。不同的是,身边没了田田。
见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汪焱后知后觉的说了一句,“她去找别的小朋友玩了。”
“谢谢你,这笔花销我来报销。”
汪焱端正坐在一旁,拿起手边的摄像机放于腿上,“没事,全当是哄小孩子开心了。就这么几块钱,我也不会太在意。”
在话落地的前一秒,许淼开始引入话茬。
“坐在林间咖啡厅,要是不聊些文艺的,倒显得我们不解风情了。”
他若有所思的撇嘴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不防抬头。”
抬头间,方才见到每隔三两个格子就挂有像鱼一样的灯笼,鱼头、鱼身、鱼尾,三节可以灵活转动。纸上的颜料,也比常见的颜料更加鲜艳靓丽。
头顶的鱼儿游出了咖啡厅,跟随成群结队的鱼群涌上街道。此时正巧太阳初升,大鱼的影子恰好倒映在游客头顶,分不清是鱼在街上游,或是人在水中走。不知何时,两只鱼儿中间凭空出现一条横幅,上面写到,“鲤鱼屈屈尾,主人生好利。”,一句结束,又有两只鱼儿换班,“鲤鱼嗑嗑鳃,主人大发财。”
汪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举起摄像机,捕捉此时的美好。
“这个叫鱼灯,以竹为身,传承千年精髓。是一种古老而神奇的民间艺术品,同时也是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许淼举起手,指向其中一个鱼灯,“那条鱼上,还有辛弃疾的诗呢。”
他调高像素,拉近距离,镜头中赫然出现一句诗。
②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这是辛弃疾在《青玉案.元夕》中的一句诗,鱼灯从宋代传承至今,曾一度没落,如今终于又重获新生。”
从街道一路走来,不停有行人观望与询问,舞者均耐心讲解。
“白日看鱼灯,相比于夜间,少了不少趣味。”许淼起身,拿起一旁的鱼灯纪念品,放在桌面。
汪焱的手机电话响了许久,直至挂断前一秒,他才拿起手机接通电话。来来回回无非就是讲这次拍摄很重要,关乎到后期制作的纪录片。
这次这家公司说是体谅员工,组团出来旅游,实际上背负重任。要是拍不好了,肯定得被经理一顿批。
“叮……”许淼手机消息提示音。
-你肯定还不知道吧,我们还得帮助拍摄。
她眉头微皱,只是一天不去上班,又错过了什么消息?
-什么?
对面回的迅速。
-就是一个纪录片,说是要以游客的视角拍摄HS市内的景区。还有什么非遗文化,三水,不敢想象今后你会有多忙。祝你好运,我要开始工作了。
真是一天休假休的都不安宁,还好我只是个地陪。想接就接,不接就不接,反正也不会有太大的重任。
空中飞鸟展翅高飞,划过天际,停留在河边树梢。树下乘凉处,停泊着由五颜六色的船只组成的太阳花。不知何时又扑腾翅膀,到了红亭子最高处,依照她零碎的记忆,那亭子应该名为“仁溪亭”。
田田大步奔跑,嘴里不断说:“我要去那个村子,我的朋友们都去那个村子玩儿了”,噗的一声栽进汪焱怀里,脸上的沙土全抹在了他的白衬衫上,胸前的围兜更是不堪入目。
许淼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拉开田田,大声呵斥:“你这孩子身上怎么弄的这么脏,把衣服弄脏了,人家怎么办?快跟哥哥道歉!”
她的眼角泛红,不作声,只祈求般望向他。
他小心翼翼的蹲在田田前面,大手将她抱入怀中。
“不哭不哭,衣服脏了,洗了就是。”
女儿奴,纯纯女儿奴。你就惯着她吧,看你衣服脏了拿什么换?这下好了,我彻底成了坏人。
田田跑的太仓促,呛的小脸发红,不停在他怀里咳嗽,倒还真不忘道歉。不过他也是个大度的,全当没发生。
……
游完整个新安江画廊,也仅需三四个小时。
渡口江风迎迎,吹起头发,遮挡了她的视线,伸手拂去额前碎发,“你这衣服……”
汪焱像截木头似的杵在那,虽说是面带微笑,但却给人一种不太聪明的感觉。
“你等我一下。”
说罢,双手握住斜挎带,向打印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