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鹤安抿了抿唇,对方的注视,连带着微微泛红的脸颊,都让她觉得尴尬无比,双目对视的那一刻她迅速脱开了男人的怀抱,顺手拂过碎发撩至耳后。
“抱,抱歉。”也许是第一次与其他异性拥抱的原因,陈秉华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但很快清醒。
“那个,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
刚上任的陈秉华不懂得要怎样处理事情,更不懂得如何安慰,一想到方才揽人入怀的场景心脏就不受的砰砰乱跳。
“真是奇怪的嘞,跑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前面的警察也不知道追过来看看,要是真出个什么意外可怎么好,哎呦,那些个小赤佬就知道挑软柿子捏,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嘛!”
伴着阿茂的抱怨声他们顺利来到警察局,那些流氓异常的听话,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训练有素,只是带头的寸头总是偷偷找机会瞄上几眼边上的荣鹤安。
这样娇艳的美人,谁不爱呢。
甚至还没话找话的得着机会就要道歉,一路上少说也讲了有十几遍,也不知道是否是真心悔改,还是被眼前的美丽所征服。
荣鹤安坐在床上默不作声,这诊所并不大,但好在的是没有任何令她感到不舒服的味道。
只是这里面有几个人拉着与她聊天,他们好像是把它当成了一位正在上学的小姑娘,生怕她无聊孤单一样,可显然荣鹤安没有这个兴致,陪他们聊家常讲个没够。
打发走了那几位后,林阿茂就拎着一瓶豆奶走进来:“温热的,打点滴嘴里会很苦,喝了会好一点。”
“谢谢,不用了吧,很快了。”荣鹤安抬眸轻笑,委婉拒绝,她现在不想喝豆奶,可憨厚老实的林阿茂还是一个劲的要她喝下。
林阿茂记得,从小到大到现在他一共只打过不到两次针,那种苦涩药水味弥漫口腔的感觉他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荣鹤安耐不住林阿茂固执的性子,一只手接过,递到嘴边饮下一大口:“谢谢,挺甜的。”
“怎么了?”阿茂忽然一脸呆滞的表情让荣鹤安差点一嘴喷出来,面上依旧撑着平易近人的微笑。
见他紧蹙眉头的看向荣鹤安手腕上火色琉璃珠,再望向她的眼神又柔情的许多:“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尬聊了一顿后,药袋里的药水就要空掉,结束输液的那一刻荣鹤安仿佛是得到了新生一般,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
趁着林阿茂方便的功夫,留下一封信便离开,里面放着一些钱和随笔写下的几句感谢话语。
街上新添了一家店,它的规模并不大,装修风格也是不同于其他的店清一色的欧式,不一味地追赶所谓的当今潮流,不肯花什么大价钱却想要令客人眼前一亮,搞得装修不伦不类。
路过的行人指着紧紧关闭的大门,讨论纷纷,听说开店人是论坛上小有名气的年轻作家后更期待了。
夜色撩人,二层阁楼上,荣鹤安依靠在墙面,一遍遍摩擦着手里的怀表,透过圆窗暗暗欣赏着圆月,然后又失神一般缓缓的走下长梯,千百种思绪涌上心头,喃喃自语。
她打量着四周,细细观摩这里的每一处,跟之前设想的图案不是完全相同,但也算是整个台湾省的独树一帜。
“快了,快了!”说着说着,抬起手腕,瞧着红色琉璃珠,平静之下是忍不住的笑意,眼尾轻扬,白皙脸蛋上浮现淡淡红晕,欣喜之际,重心不稳身子向前倾去,一个不小心划过怀表的边缘凸起的小块,手指擦出了血迹。
荣鹤安坐在桌上,双腿翘在桌前的椅子上,淡定的将手指伸到唇边,舌尖卷起小血珠被轻松吸允入口,眨了眨纤长的睫毛,右手从袋子里捏出一块冰糖来,放进嘴里咔哒咔哒的嚼着。
“好啦,挺甜的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墙面上挂着的画作每一幅都是由她亲手完成,盛开的花朵画的再美丽,也逃不过花本身就是最脆弱的生命。
它欺骗你让你欢喜,然后在数个日夜爱护之后的某一天,突然枯萎。
多年以前的那个他不就是这样,利用这姣好的皮囊博取好感与垂怜,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失望,只不过最后一次她低估了这个漂亮的小骗子。
“快来骗我啊。”
“我等不及了。”
“李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