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草民,草民可以作证,他,这个,”高房显然没有洛丘那般强大的心脏与结实的脸皮,说起话来吭哧结巴,听得古连升与洛丘直皱眉头,“草民要作证,这个鱼家主,那个他曾经私下里跟我提过,要、要带我发财,往东部的深秋大陆运货,还说,还说那些货都是外面没有的好东西,还说是,是从长生殿出来的,就是这些话。”
好不容易背完台词,高房擦着胖脸上的汗珠,刚才的紧张才缓解了一些。
古连升心中连连摇头,这都找的什么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接着问道:“嗯,你说犯人鱼慕财找你合伙,要贩卖从长生殿走私出来的货物,看来你们两个关系很是亲近,不然如此机密之事,他为何会找你呢?”
高房愣在当场,努力回想,接下来什么词?
“哦,对了,”高房慌乱的答道,“我们两个多年都是合作伙伴,那个,我是做货运的,有些船舶,常年在东西两大陆之间运送货物,所以他找我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可是,我那个听到他说跟长生殿有关系什么的,就感觉这里面的水太深,我就没答应,我还是很精明的,有些事情还是不碰为妙。反正他就是犯了法,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没答应。”
“精明?哼!”古连升恨不得上去给高房两耳光,连几句话都说不利索,还说自己精明。
他眯着眼等了很久,终于啪一拍惊堂木,大声喝到:“大胆鱼慕财,如今证人俱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吗?”
堂下一干人犯,个个目光无神,表情凝固,根本没有人回应御史大人的问话。
“好,不敢狡辩就好!”古连升冷笑着喊道,“来人呐!让人犯画押。”
一名衙役拿着一叠纸游走着,一会儿功夫,纸上便按满了手印。
古连升接过认罪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扶正衣冠,正襟危坐,宣判道:“兹有商人鱼慕财,自神历225年起,为长生殿之应商(代理商,向各地经销长生殿生产的货品),其后四年间多次窃取长生殿之密产、秘技,销往他国。今有洛丘,高房为人证,财物、账簿为物证,案件脉络清晰,证据确凿。
“案犯鱼慕财者,深知其所获不义之财甚巨,所犯盗窃卖国之罪甚重,无言以对,当堂认罪。本官监察御史古连升宣判如下:鱼家所有男丁、仆从即刻押至擒虎台问斩,所有女眷、奴婢充入教坊司,家产全部抄没,家宅封闭。主事,将此案案情上报朝廷。”
“来人呐,将人犯即刻押赴刑场。”
监察御史古连升高高举起惊堂木,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一拍。
“啪!”
“退堂!”
百里风看着一道道幻影自面前闪过,那些已然成为痴人的罪犯是那么平静,不知毁灭将至。他心底似乎有一道门被触动了,开启了,里面飘出一股浓烈的阴郁之气,浸没了他的思绪。
母亲。
在被夺去了长生种后,大概也同这些人一般成了痴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