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让我抓到你落单了,你这个恋童癖!?
这句话差点把我噎的不再挣扎,恋童癖?什么情况,我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你说我恋童癖?
?蛰…者里面……邮…油舞会!?
我原本想下意识用手攀上这位女孩的大腿,好把我的脸拯救出来,但如果我摸了,以现在的状况来说,这无疑会让我的恋童癖之罪当场坐死——留下指纹是绝对够蠢的做法。
谁知道她蹲点蹲了这么久有没有报警,我只能尽力挥动难以做出动作的上下嘴唇,借助嗓子挤出一句辩解。
?别多嘴!?
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对亮闪闪的银手镯,以那样的做工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顶天是个玩具。
你不会是想用这种东西把我锁起来吧?
恕我直言,除非是专业手铐能调大小,这种玩具手铐今生今世是没机会锁住我的。
原因就是我手腕切实地瘦到了那些女生们往而兴叹的地步。
果不其然,在她拽起我想绳之以法的时候陷入了短暂的不可置信,为我提供了一个绝佳的翻身机会。
本来我是很怕的,但既然是个人类就没有怕的必要了。
我起身的速度很快,将这个女孩从我的身上掀了起来,刚刚如果不是突袭,以她的体重来说根本没有压倒我的可能。
毕竟人在预知受力之前一定会下意识地做出缓冲动作,除非是绝对的体重压制,或者有足够多的作用力以外,其他情况下绝不会轻易就被人摁倒在地。
?所以你的突然袭击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权且是因为对方是个不大的小女孩,我才没有及时拨打报警电话,如果对方是个男生,我绝对不会吝啬话费。
「你还好意思问,你对落月那孩子都做了什么啊!」
她一边娇喝一边又要作势攻击。
「我倒是也想问问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那孩子,还把自己裹的这么严实,你是人贩子么?」
我懒得对她抱有的强烈敌意做出反应,毕竟谁会闲着没事跟孩子打架。
「你居然说我是人贩子!」
那女孩明显被我的怀疑弄的击穿了心理防线:
「我羽花璃乃要杀了你!」
看起来我直接给她气出了哭腔,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我很不擅长应付哭泣的后辈女生,但好在这次我有足够的切入点。
「……等等,你也姓羽花?」
「怎么样?你有什么不满?」
不满倒是没有,但配合上你这一身不成熟的特务装扮,你是来干嘛的我知道了,用意未免太过明显了…
「别激动,羽花小姐,说不定我们有同样的目标。」
「共同目标?谁会跟你这样的恋童癖有一样的目标!?别跟我套近乎!」
眼看她又要暴走,我只能祭出杀招: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说你也姓羽花?」
「那还用问,肯定是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下流的事,套出了她的名字!」
………呃
「…你觉得落月是那种随意就能被蒙骗的孩子?」
我的声音充满了无奈,难道说头发长的人都很像嫌疑犯吗?看来我回去真的要理个发了…
「油嘴滑舌!」
「看来落月包里那些露营装备是你给她带着的吧。」
「是又怎么样。」
「想来你是希望那孩子能凭此多结交几个朋友,但你不辞辛苦地跟到这里,又一路跟踪下来,结局是什么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如果你是来说这种废话的就可以闭嘴了。」
璃乃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像想要把我活吞。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脾气这么暴躁…
「不如这样,我们来合作吧。」
我敞开双臂,不再做防御姿态,用以显示我合作的诚心。
「我跟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合作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考虑让落月能好好交朋友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做到?对一个陌生人这么积极才有问题吧!」
原来这就是我被怀疑的点,那就决定了,我还是不要去理发,对那些理发师说no!
「因为这是我的上级派给我的任务,我不想接也得接,而且……」
我有些沉默,我本来想说因为我跟落月是一类人,但谁知道眼前这个叫做羽花璃乃的女生是否值得信任。
透露出我们是一类人一定会遭到质疑,即便我举出那些过往也有不被信任的可能,那么我判断这句话就完全没有在她面前提起的必要。
「而且什么?」
拜托啊大姐,别正好揪着这个不放啊。
「没什么,只是可能我有一个朋友经历过一样的事…但当时我没能帮助他,所以现在,我希望能帮到落月。」
编造谎言真是让我浑身不舒服,我正低头用脚拨弄着路边的石子。
好在璃乃对我的敌意不再茂盛。
「就这样想让我相信你?」
「能减轻点敌意也不错。」
「……你一定没有过女朋友吧。」
???
你干嘛啊?
搞完物理攻击搞心灵攻击啊?
你这女人真是疯了吧?说什么蠢话呢?我又说什么不该说的了,你就一下看出来了?
「姑且就相信你,但如果你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我就会报警抓你!」
喔喔,这个你大可以放心,除你之外还有人在监视我呢。
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我头上的四位上司就不会饶过我了,铃木和藤宫老师不用怀疑,处决我的时候绝对位列在前。
「既然要合作,你好歹有点诚意,把伪装摘了吧…」
不是我想看她的样子,落月的姐妹不可能丑到哪儿去,但谁愿意跟一个无脸女交谈啊?
「…你不会是要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吧?难道说你想记住我们姐妹俩的样子,准备出狱后实施报复吗?」
哈…哈哈……
这个监狱我还非进不可了是吧今天?凭什么呀,就凭我叫鱼翅?那边叫煎鱼?
谐音梗请给我立马从剧情里死出去!
虽然这样说,璃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摘掉了那副占据她半个脸的墨镜。
不愧是落月的姐姐,这对姐妹花以后真不知道会分别便宜谁,眼睛一出来我就直接快沦陷了。
这还得了啊?以后这姐俩可千万不能去一个学校,我都不敢想象到时候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摘掉口罩以后更是惊为天人,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想吐槽为什么我长得如此之丑。
对面那位小女孩可以说是童话故事里走出的精灵,而我像个小儿麻痹症的患者。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啦!还说你不是色狼!」
璃乃娇羞的怒喝把我从她的美色中生拉硬拽出来。
真是失礼啊,明明我算是她的前辈来着。
「羽花小姐,你多大?」
「不出意外,来年我就升入高中了」
这说明眼前这位还是个刚刚结束考试的应届考生,我推断的年龄果然没错。
「你问这些干嘛?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怎么改变落月的现状,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你这么关心自己的妹妹,就没做过什么有效的努力吗?」
谈到这点的时候,原本神情自若的璃乃显得有些落寞,这次我要承认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如果努力有用过,想来也就没有今天的落月了。
我不好继续戳这个后辈的痛点,长长的吸了一口难得的林间空气,然后又缓缓吐出:
「我正好要逛一逛,一起吗?」
「…你是在向我发出约会邀请吗?谢谢您的好意但这次就算了吧如果你还是想约我那就请等未来我眼瞎那天再来邀约如果对您造成了困扰十分抱歉但我真的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邀约……」
…………
璃乃连珠炮般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的话,让我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你是有多讨厌我啊?
也是够严谨的,一直都保持着敬语,你还真是有礼貌啊,拒绝别人也很熟练,你一定是那种爱到处发好人卡的女生吧!
「……如果你想听听我要做什么就跟上来,不想听,你跟我现在就分道扬镳。」
这女人说话像个黄鹂鸟一样叽叽喳喳吵的我头都要大了,我没什么继续留在这里跟她闲扯下去的欲望。
真的就是妹妹内向到安静过头,姐姐外向到一刻不停,两个人正好相反的性格成为了姐妹。
说完我也不打算再多逗留,龙猫森林并不小,我还想要接着把自己定下的任务做完。
于是我捡起了因为剑拔弩张时一直不敢跑去拿走的耳机,扭头就迈向原本的道路。
虽然身边总是冒出一些美女,但我其实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兴趣。
感觉很奇怪,这当然不是因为我的性取向不正常,只是我总能自行打破幻想。
比如身边出现了这么多美女,正常男生就该处处留心,多注意言行举止,并且把握住每一个跟不同女生相处的时刻。
这就是所谓的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战略眼光。
毕竟你总不可能差劲到哪头的女孩都对你不来电,处处留情起码处处有机会,不至于追了这个哪个跑了,那混的也太惨了,真的不要学的跟我一样。
按理来说我应该抓紧机会,毕竟跟只小自己一岁的后辈恋爱不算什么违背人伦的事件,换做渡边他绝对会死磨硬泡璃乃这样的美少女同行。
并且十分渴望被人看到,一方面有可能传出流言蜚语,以后每次一出现,哪怕不是同时,分出先后,大家也会疯狂起哄。
最后就会说着说着两个人就莫名产生好感,被撮合到一起了。
哪怕没有被起哄打趣,被人看到你曾经和这样高质量的女性来往过,也会显得你御人有术,十分有面子。
我是向来懒得做这些事。
第一,抛开我的心意不谈,这些女孩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上我,我从不认为一个必要阶段的相处后,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交集。
第二,就算谈了后面也绝对会分,因为都是些不懂爱情的小鬼,能处到最后的我祝他们幸福,但大多都是在玩恋爱扮演游戏而已,你演我的男朋友,我演你的女朋友。
实在是无趣的很。
如果说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他们想要体验和寻找的事,这些就是他们的人生意义的话。
那我的人生意义早就已经很明确了——我一定要寻找到那份名为『真实』的情感。
哪怕找到最后发现并不存在,那我也宁可抱着空白死在羊群之外,绝不苟活。
「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啊,真是抱歉,我给你忘了,每次一想些什么的时候,我就下意识会加快做当下事情的速度。
「我已经跟上来了,你到底想怎么做?总归可以告诉我了吧?」
「你知道对于这些排挤和霸凌的解决方案都有什么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反问。
「不要绕弯子了,大部分能找到的办法我全试过了,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倒不如说不起反作用都算有良心了…」
不是我想绕弯子,是因为大多数人在帮助类似人群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怎样的做法是有效的。
所以大部分的人最后只能说出『努力跟大家和平共处吧』这样毫无意义的话。
交谈了许久,我听说了璃乃为落月做出的诸多努力,以及落月整个事件迄今为止的始末。
这样就对了,这才是我一直奉行的行事风格。全部弄明白,全部了解到,最后我才能得出像样的结论:
「去污名化。」
我目视远方,耳机里东山奈央的歌曲正达到高潮,我和璃乃也走到了我的出发点缓步停下。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徐徐。
「什么意思?去污名化?」
「是的。」
「你要去谁的污名?落月的吗?」
「不然还会有谁?」
「可是那些污名都是莫须有的啊,是被别人扣上来的,你要怎么去除?」
「你理解错了。」
我伸了个懒腰,抚摸着旁边树木坑洼的表皮,轻声细语:
「我们要去除的,就是那些排挤落月之人心里的,对落月的擅自加上的污名。」
说完,我再度启程,走到一半侧回身子向璃乃挥手: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早些回住的地方,有什么需要我会在Line上建议你。」
我们在刚刚回来的路上交换了Line账号,是为了方便联络。
璃乃的头发在盛大的阳光下显得愈来愈紫,头侧的镂空蝴蝶结头饰正被山风吹的洋洋洒洒。
我及时的回了头,因为刚刚的阵风惹的璃乃惊呼着按压她百褶裙的起伏。
该看的我都看了,不该看的刚刚也看了点,我觉得这次走光就不要再看了。
一般这种事连续发生,是会耗人运气的。
本来我运气就差,你要是换一天吹我倒是可以考虑观赏观赏。
毕竟那时款式就不一样了嘛。
「早安。」
「喔,尉迟啊,早。」
我跟大早上跑来客厅的藤宫老师打了招呼,准备回房间里洗澡。
现在时间是上午的8:45,冲个澡还是完全来得及的。
「我说,你是跟谁打架了吗?」
我旋转门把手的动作停滞,身后的藤宫老师正用一根手指,指向我的身后:
「怎么身后弄的一身灰啊?」
……璃乃,你给我等着,我最爱的白衬衫!
我简单的洗完澡后再出来,基本上已经不剩几个人还在用餐。
刚刚坐到餐桌上,水野就端着盛好的饭菜推到我的面前。
看这架势,应该是她被赋予了管理成员们早饭的工作。
「啊…谢谢…」
毕竟早餐都是老师们负责,所以难得的丰盛,味增汤都弄得到。
反正这次旅行又不用花钱,我打算多吃几碗长长身体。
不要看我瘦就觉得我不能吃,其实我真的很能吃,两碗饭也不在话下,我只是单纯没有吃饭的兴趣。
这里我要感谢看管全体文艺部伙食的水野惠同学,她刚刚给我添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多到几乎要溢出来。
饭后我们文艺部的人私下聚集,简单讨论了一下早上谈论的后续,听说水野她们回女生房间以后,愣是给绫濑辩论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可怜的孩子。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一起稍微探讨了会儿具体该怎么做,反正都是各抒己见,我还是在一边静静地听着。
我的计划不和她们讲,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扩大落月和那帮孩子们矛盾的机会。
因为隐藏式的排挤就是谁来都不好插手,那些被戳破的棘手小孩,只会完全一脸无辜的说他们什么都没做。
我需要让落月忍受一小会儿加剧的苦难。
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她,但正所谓良药苦口,何况这么些年的历练,我想落月应该不会承受不住。
不管怎么开脱,最后要让小孩子承担这种事,还是很难下决定,毕竟苦难就是苦难,不值得歌颂。
苦就是苦了,难过就是难过,什么叫做心理的磨砺与成长?谁会需要这种东西?
磨练意志那是因为你躲不开,跑不掉,你只能那么做,你不得不接受苦难的历练。
『当你觉得累,就去看看那些起早贪黑的农民与底层工作者。』
请问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累了就该去休息,而不是要比较谁比你更累。
你要成功,那你道路上遇到的那些必须打磨的工具,比如学习、本领、技术、才能,为了这些东西付出的代价不叫苦难,那叫你的努力成本。
可别轻易混淆了这两者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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