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带着阿译和身边三个士兵如狂风扫落叶般冲入渡口的人群,他们狂喊着用枪托开路。
“川军团紧急军务,都让开,阻挡者军法论处!”
溃军们心中终究对于军法有一丝恐惧,手无寸铁的百姓恨不得离这群当兵的越远越好,道路上被硬生生分出容纳这几个人通过的缺口。
龙文章先一步踏上筏子,把一个赖在筏子上不走的溃军推到水里。
他们离河岸不远,水尚浅淹不死人,那个溃军扭头想骂,看到五人手中的武器,缩了缩头湿漉漉地回到岸上。
阿译抓住伸来的手,也踏上筏子,扶稳自己的头盔,他们正在远离河岸,从这个距离已经要看不到川军团的身影。
一叶扁舟奋力在怒江中搏力,江水冲击筏子的竹制底板,几人拼命地抓紧渡索,不时有江水泼洒至脸上、口中。
在对岸的乱石中,龙文章一行人终于踩着过膝的江水上岸。
阿译咳出呛到嗓子里的江水,揪着岸上的草皮大口呼吸。
“报上名号,交出武装。”
十余把步枪已经对准了上岸的五人,龙文章看到几人特意打开了保险,他们是认真的。
见状,龙文章用确保在场所有人能清晰听到的音量大喊: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是王永初王团座的亲信,川军团的团附,有紧急军务禀告虞团座!”
对方当即走出一人,手里端着步枪,上前检查阿译手中的证件,仔细的看了几眼,确认没甚问题,抬头又看向阿译那张脸,自脑门到下颌,完完整整的看到底。
“林译少校?”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阿译梗起脖子,鼓起胸膛。
虞团的士兵摇了摇头,把证件还给阿译,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不,看清您这张脸我就确认了确实是川军团的人,那日虞团座吃那碗土豆炖肉时,我也在场,我认识您,放行!”
听到对方的话语,阿译整个人放下心来,缓缓吐出胸腹中那口气,他以为对方要刻意找麻烦拦住他们。
即使有恩怨,但现在大敌当前,没必要把精力耗费在自己人身上,至少这是放行的李冰的想法。
五人当即跟着李冰向虞啸卿所在的位置出发,他们看到桥上有一辆民用车抛锚挡住道路,几个士兵当即就将其推入江水,工业造物在怒江中砸出不起眼的水花,不舍昼夜的江流没有半分因为这障碍减慢流速。
被放行的民众急忙带着家人继续向后方的安全地带转移,路过道路的人群没有多瞧这支小队。
虞啸卿正在使用军用望远镜观测着在南天门山顶的川军团,士兵们各式的军服在丛林间的小道上若隐若现,有一小队人被分了出来向行天渡前进。
“虞团座!人带到了!”
李冰敬了个礼,端正的站到虞啸卿身侧,担任护卫。
虞啸卿,这位三十三岁的国军团座,正站在行天渡的东岸等待着日军的到来。
“说吧,你们的王团座想要做些什么,不惜派你们这群心腹骨干过来。”
他没有正眼瞧向龙文章,自顾自地调整望远镜的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