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异类 第三折 (舞狮魂初醒)(2 / 2)梦中鼍城首页

“啊……你是……有点眼熟的那个谁……”青年有些犯脸拙,小刀空举着,但还是扭头压着神秘的嗓音叫:“筱达,李爷爷,轩仔,我找到同胞了。是个绛北人。”

“你就只看我面相说我来自绛邬北方。”

“啊?”青年错愕了,“长卷发蓝眼睛微高颧骨……是绛北民族什耶族的特征啊……你敢情是绛南人?”

“是什耶族人——楚拜勒,我都记得前世你在哪个军功榜上立过什么功,你倒不认得我驾着舠船指挥三军的画面了。”

“我……独独只记得一面黑底红穗边的旗帜,白狼、金色鹿角与火星……叫火乌什么盟……”

“火乌北盟。”水猱狮两指一弹楚拜勒蒙圈的脑袋,“就你这记性!连我们的Зченцюан名称都不记得了!”才发现身边早有了三个人;他强调道:“火星乌托匹亚北部少数民族独立联盟!”

“你们在说什么啊!”三人中的一个身材偏矮,眼角较尖的学生发难了:“楚冬涛,你怎么带了个伤员来店里?还是你——火星上的同胞?”他是个地球人。

“谁是伤员?”旁边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中医道。他躺在柜台后面的藤椅上,眼睛没有完全睁开。

“真的!信我,这人错不了,他说了自己是火乌北方人!”忽的,楚拜勒记起了这个老熟人的名字:“我知道你是谁了,水猱狮可汗!痛击半人马军的那个!对了,可汗龘龘,这个较矮的叫轩仔,老中医叫李衡门爷爷,那个长裤配短中扎***的是筱达。”

“不必叫我前世的可汗名号了,还有,该叫‘可汗龘龘’的是卡西缪·西格玛。”

“卡西缪?啊!我也记起来了,骑着白色巨鹿,曾把我从一个戏班子里赎出的信使;又变成了……呃……抗击半人马帝国而流血最多的……小丑……”

水猱狮有点梗喉咙,原因不在刚刚吐血的事上。令他颇为意外的是轩仔发出嘘声:

“噫——不就是一群小丑演出的大型谍战剧吗?你们?”

“什么小丑!卡西缪被群众叫做小丑也不是小丑!我们才不是!我们虽然在游戏中被归类为反派,但按前世经历看,我们使命重大!”

“别瞎说了!楚冬涛!你能有什么使命呢?没啥成绩又没实力!只会乱说瞎话,说自己是甚么火星人,自己当过军长,打过什么什么‘李什么口’……”

“是狸跃口,位于火乌北大山地处的(绛)东江上游,一条仅有十公里长度、却有八仞高的壮观瀑布群,历代来都是火乌东北的一大军事隘口。楚拜勒确实任过火乌北盟东部战线的一位军长,守着隘口打过不少胜仗。”水猱狮解释道。

“啊?啥?我听不懂。”轩仔眼角挑起,两肘夹着肋,手平摊,作夸张的嘲讽动作。

“那向你解释我们这些东西没有半点儿用处,反而冒犯了你搁浅的认知。”水猱狮两肩一耸,“那我也没必要向你解释这个游戏的规则好了。”

“喂!等等!你说啥?”轩仔突然反悔,但水猱狮早把规则一五一十地向楚拜勒、筱达、李爷爷说清楚了。他拉住筱达:“他说了什么!”

“你没听课。”筱达摇头。

“那……那你们还相信他!他说不定就是反派……”

“我们早就是反派了。”楚拜勒回驳轩仔。

“啊?那不是我嘴瓢就是你们听错了!我!是!想!说!万一他这个正派打过来的‘警’,向你们一堆‘匪’介绍了错误的游戏规则呢?要你陪他出一场小丑剧,你答不答应!还有,我问你啊,楚冬涛!你要是发疯就早跟我说!你不是来陪他演戏的吧!还虚构了一个什么西格玛,小丑三只了!”

“我说我是认真的!”楚拜勒倔强道,“真有卡西缪·西格玛一可汗的存在,此情节无法虚构,你我都是要参与干架的!你不唱反调行不行!”

“恕我直言,小丑:我不愿看到你再演这场滑稽了!我就是想当正派,不跟你们满身血污地混!要不然,我就退出!”

“这里我要提示一句,”水猱狮拆开他们俩,“此游戏一旦参与,除非死掉,不可退出。死掉了也要等下一轮再参与进去。”

“啊?啊?”轩仔火气更大了,“我干嘛要为你们送死!”

“那只好尽力而为啰。”水猱狮背向轩仔,不复与言。

什么!搞得我才是小丑一样。轩仔暗忖着。不服气地看着两个火星人靠到了一起。然而,他并不知道,大多数“火星人”与绛邬人是不对等的。前者是披着火星的外衣的地球人,演真正的小丑剧;后者被现世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一点气都不能出,只能咬碎一口牙再咽进肚子里;居于他们中间的,要么真的是身无所寄只能卖丑了,要么真的是绛邬民族的败类。而真正占少数的绛邬人,在地球上声张自我人格的独立和绛邬民族的真实存在,往往备受打击,甚至被送到疯人院里去。华晨宇的《疯人院》唱出了不知多少乌托匹亚游子的心声,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他来自绛邬。

李爷爷见水猱狮的站姿不对劲,问道:“你的腰是怎么了?”

“给门口那曹操大狮子踩着了,怪疼的。”

“啊呀,那不是霸着这条隧道的秃顶吗?你把他干掉了?我们今天刚来上线来管理这家店,就给他强行收杂税了!”楚拜勒两手一拍,“好耶!不用担心明天钱包又被榨了。”

“那还挺严重的,以后要小心腰椎受挫伤。我数到三,你别乱动。”老中医走上前去,一把搂住狮子腰,把住穴位,上下接合;一阵骨头嘎嘎的响,他再拿指头揉了俩揉,拍水猱狮肩头道,“好了!不疼吧。”

“梦中本没啥痛觉啊。”筱达在旁说道。水猱狮把节鞭收回去,再走两步,发觉无碍了,便谢过李中医,直往门口去。突然,他一个刹车打回来:

“如何开门啊?”

“外边防火门关了吗?这筱达有办法。他在游戏里搞工事,在后方修补器械。”

“那你们知道附近有没有别的反派在搞事吗?”

“前两小时的事了,炸楼党在附近一座公司大楼搞爆破,将五十层大楼硬生生给炸成灰了。他们这组织的有火乌人,又有地球人,原本在隔壁的协林市有过案底,是反派;不知是不是被火乌当局收买了,就来鼍城扩张了,成了正派。”楚拜勒说着,翻找手机抖音,翻出一条热门话题:#有疑似炸楼党人员误闯菜市场被人追#。(不消说,这是我。)

“céi死都(神奇),倮个是我队友。”

“咪个(什么)!”楚拜勒有被惊到,“果个是……可汗龘龘?”

“不然呢?其他人都某网甲(没找到),么只有其(还不是只有她)!”

“毛是,回到最初始话题,狮曹老汪有没有后援?”

“应该……没有,就一条隧道,一排赌场,对于其他闹的猖獗的反派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狮曹老汪死了,消息一传出去,肯定有别的反派来争夺。”

“那这几天要钉上门板,我们要鬼鬼祟祟尽快出去待几天,等风平浪静再回来。明天,要是还能找着卡西缪,我带她与你们会见,在隧道后三巷的老柞树等着。那里有井盖,可以从这里挖过去那边。”水猱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卫星城区地图。刚抢到的,送你们了。”便将地图塞到楚拜勒手里。李爷爷向战损拨动建体育器材店的钱款,如水猱狮所说,打通了地道。

水猱狮遂买了一件黑外套掩盖自己的伤口;叫战损标记了这个位置。出店门口,让筱达暂时将漆在门旁的两列字迹抹去,加装能隐形的门板。下了楼梯,筱达重漆了一边重机车色彩:普鲁士蓝车身,少些黑和金黄的闪纹作饰,其他地方黑得锃亮;此外所有部件优化升级,就是钱花去了不少。重机车代号“乌坎哈”,卡西语指代天鸽座β星,也是一个司水神的名号。游戏中,代号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既然这样,昨夜缴获的草棚船就叫做“宁格列”,意为信使,冰百合。

“所以,水猱狮,你的代号是啥?”

“‘雪狮’。也有伪号、替号。”

“那卡西缪呢?”

“暂时未定,我且去问问她。”

筱达打开了防火门门闩,光亮再次照射进去。水猱狮重新安装导航仪,骑着乌坎哈挥着手走了。出城际隧道,于路车流更多,已然夕阳在楼隙间,晚高峰了。地上全是土块碎玻璃,数处路段已封路。水猱狮拐入小道,回到圩里。纵然于路迂迂绕绕,而了无盘诘者。

“所以,我早上头条了?”我问水猱狮。

“不然呢?以后事情再搞大点,上头条的次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