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彦原本还有点纠结的内心，因为慕渊月一句话气笑了出来：“放虎归山的是你自己，我后悔什么。”

“那你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慕渊月拿起黎彦桌上的钢笔细细把玩，状做不经意地开口：“陆离心里有怨我知道，这点小打小闹还犯不着把事情闹大，”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黎彦：“但楚何还是过界了。”

“楚何？”黎彦疑惑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你和他没什么过节。”

“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慕渊月说着把钢笔放回原处，从黎彦桌子上跳了下来，但是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黎彦想要扶她的时候，却被她避开了手，自己站了起来：“这点高度还要扶呢？我和他当然没什么过节的，但这不是有着你妹妹，还有太子那边的关系在吗？”

“所以连带着你也不能独善其身？”

慕渊月闻言，回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也疯了？”

“所以他是觉得是你连累的太子？”黎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慕渊月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好似闭目养神的靠在黎彦书柜和墙壁的夹角之间，砸了下嘴：“陆离的小把戏我可以不管，区区离心咒罢了；楚何这次我多少得让他脱层皮。”

黎彦回味了一下慕渊月的话：“你不是一开始就是去找楚何的吗？”

“对啊，”慕渊月点头，但是点头的幅度似乎有些大，咣当一下磕在了黎彦的书柜上，但她好似没什么感觉：“本来找到他就没什么事儿了，结果他把时空给我搅混了。”

“搅混时空？”黎彦抓住了重点：“他应该没有这种能力吧？”

“呲”慕渊月嗤笑，缓慢的睁开了眼睛，里面的猩红色暗了些，看起来是朱红色的，她抬眸看向黎彦，笑得张狂：“他当然没有这种能力，有这种能力的都在时空管理局高层啊…”说着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慕渊月突然大笑出声：“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被通缉的我。”

“别乱发疯。”黎彦看着她这个状态还是有些心悸，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夺门而出。

慕渊月瞬间收敛起自己疯狂的神态，眨了眨眼睛，像是一只木偶一样盯着黎彦，几秒之后才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记得你还挺怕我这个样子的啊，以前退的最远的就是你。”

黎彦闻言，嘴角抽了抽心到：我这会儿不跑最多是你杀我，就你现在的状态杀不杀的死还不一定，我现在掉头就跑，被发现包庇神庭通缉犯，魂飞魄散都是轻的。

“所以你现在连魂飞魄散都不怕了？”慕渊月看着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黎彦顿时感觉有些头疼：“我怎么记得曾经还是你告诉我读心术这个东西要少用的来着？”

“我无所谓啊～”慕渊月耸耸肩：“不让你们用，是因为这个能力确实折寿，至于我…”慕渊月说着已经踱步到了落地窗边：“你不会忘了我被贬下来、被通缉是什么原因吧？”

黎彦想了想面前的慕渊月，突然就想到事变发生那天，自己和太子同时赶到神庭宫门前，那个即便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是在赴死，也坚决不退让的少女。

“言言的事情我很抱歉。”慕渊月似乎猜到了黎彦在想什么，但也只是背对着他，视线透过落地窗向远处的海平面飘去。

黎彦摇摇头，闭上眼睛：“你知道，当时言言对我和太子说什么吗。”

黎彦没等着慕渊月问，自顾自开口，却得到了慕渊月和他异口同声：“变革总是需要流血的，我愿意为了这场变革献上我微不足道的生命。”

黎彦对慕渊月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自嘲的笑笑：“如果当时不是太子的表情那么精彩，我都要怀疑，这又是出自你手中的一场大戏。”

“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好好的要想起这件事情。”

“你自己提的…”

“啧，”慕渊月咂舌：“好吧我的错。”

黎彦无语，但又不得不接话下去：“你本来是要说些什么？”

“楚何搅混时空的手法，我以诡术师的角度看都很奇特，我连着用了几次空间折叠都没跳出来，最后还是耗了挺大的力量用空间之门传出来的。”慕渊月说着，他身边漂浮着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圆球，就把他经历的事情用3D投影的效果展现在了黎彦面前。

黎彦看完，没有去想主要问题，反而问慕渊月：“你身上为什么会带着高级信息处理终端？”

“习惯了，总觉得实时录影的话，有些事情能说得清楚一些。”说着还捏了捏那个指甲盖儿大小的信息处理终端。

黎彦听完，问题才回到刚才看到的投影上：“你第一时间没有判断出来那里混乱的时间关系？”

“确实是这样，我第一时间觉得是谁布的幻境，又怕打草惊蛇。”说着，还像抛硬币一样抛着手里的“小圆球”。

黎彦面露不解：“你既然怕打草惊蛇，那又为什么突然使用空间折叠跳出去？”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儿，”慕渊月笑起来，笑得像是春风般和煦：“我把生魂和精魄从我的灵体上撕扯下去，应该会时时刻刻听到想要把我拉入渊狱的呓语声，但那里没有，这一点幻境做不到。”

“你的意思总不能是…”黎彦瞬间明白了慕渊月话里的意思，但随即又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不是很懂为什么你还没有楚何聪明。”慕渊月突然来了一句和上下文完全接不上的话，还露出一副关爱孩子的表情。

黎彦倒也不生气，这些年倒也习惯了慕渊月这个样子，但他突然诧异的看向慕渊月：“楚何？聪明？你能不能别站在自己的立场夸对面军师？”

慕渊月没理他，打了个哈欠才说：“你不觉得楚何挑的那个节点，除了要给我难堪，还是给我们送的一份大礼吗？”想了想又改了口：“这个大礼恐怕还没我的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