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没有说话，医生也没有再问，按常规情况开了药，和平常一样叮嘱了几句，就放小姑娘离开了，但并没有立刻就叫来下一位病人，而是拿起手机找到了小姑娘曾经留下的监护人信息，按照上面的。信息拨打电话过去，叮嘱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正打着电话，诊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医生皱着眉想让病人出去等一等，却发现门外空空如也，打开门的似乎是一阵风。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医生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打完手头的电话，一个突兀的声音传出来：

“我是不是应该夸你一句用情至深？”

医生惊愕地抬头，看见的就是慕渊月的身影慢慢的浮现出来，缓了一下，吐出一口浊气：“我如果不是心脏功能还不错，迟早要被你吓死。”

“那我还挺期待的。”慕渊月没理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弹了下自己的指甲：“你这算不算欺君呢？”

“您的所作所为都算不上，我这一点小把戏，还不是被您追查到了？”对面的人也不慌，双手撑旗下吧，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对面。

“所以你也承认，陆离就是你丢出来的挡箭牌呗？”

“大人的神力失效了？以往这种事情，大人您可从不亲自过问。”

“楚何，有些事情未必需要知道真相。”

“那大人应该还记得我是太子麾下。”

“那你还是跟我说说阿言吧。”听见太子这两个字，慕渊月一瞬间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暂时还是不要被他找到的比较好。

楚何大概也是知道她来的目的，没有太多废话：“这个好像不是。”

“怎么说？”

“阿言以前给你当过近卫，她龙族血脉的觉醒也是那个时期，这个身上没有一点龙魂。”

慕渊月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在想什么，然后开口：“你现在看我身上还有哪个种族的气息特征吗？”

“隐藏气息都是你多少年前玩的小把戏了，没有必要用这个说服我。”说着楚何取下眼镜擦拭了一下。

“那你也得记得这种小把戏我前提吧。”慕渊月说着，左手撑在楚何的办公桌上做出托举姿势，掌心立刻浮现出一枚金红色的眼睛一般的符文，但伴随着她下一句话又逐渐消失：“太子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所谓的前提了吗？”

“你在龙神面前不是这么说的。”楚何把手头刚刚写完的病人资料往桌面前一放，眼睛里似乎带着些怒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慕大人很盼着我们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谈不上。”慕渊月哂笑，把手收了回来，很突兀的来了句，语气就好像平时和朋友聊天：“什么时候下班？请你喝咖啡。”

楚何也很自然的接过话题：“我看看…今天没有预约挂号的病人了，时间的话…”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如果我愿意，现在就可以。”

“那你挑个地儿。”

楚何抬眼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慕渊月，开口：“所以我不愿意。”

“那你还是挑个地儿吧。”慕渊月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赶在楚何皱眉之前立刻接上了自己的下半句：“你自己挑个地儿我埋你只能算是安葬，就不能算我抛尸了。”

最后，慕渊月和楚何，一个神情自若地捧着一本杂志，一个愁眉苦脸的对着面前的咖啡。愁眉苦脸的那个最先开了口：“你现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猜啊。”慕渊月没管他，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你品味还是不太行，这个咖啡齁甜。”

楚何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题被带偏了，顺着就接了下去：“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喝过这种苦哈哈的东西？”

慕渊月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对方的杯子：焦糖玛奇朵，确实不是咖啡。和尚杂志放回背后的书架，慕渊月才把目光重新放回楚何身上：“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闻言的楚何一脸黑线：“你比我大多少？这个口气怪恶心的。”

慕渊月嘻嘻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心存芥蒂，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说着又抿了一口咖啡，看向窗外的街景。

“你嘴里能有几句真话？”楚何没什么动作，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女士。

慕渊月放下咖啡杯，略微颔首，皱着眉挣扎了一下才开口：“你要记得你现在是个心理医生，你要专业一点，不要动不动把内心活动表露出来，怪掉价的。”

楚何听到这个话，真的很想把她杯子里的清咖泼到她脸上行，但是碍于面子没敢动，嘴角抽搐着开口：“没有功夫陪你打哑谜！”

“哦，”慕渊月淡定的开口，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露出一副情窦初开小女生的模样，笑眯眯地盯着楚何：“那你在期待什么呀？期待我今天晚上爬上你的床然后…”

后面半句慕渊月没说，但楚何知道他要说什么，完全不敢让他继续说下去，因为相互之间还算熟悉，看到慕渊月露出这种笑的时候，楚何就已经浑身发毛了，等慕渊月开口更是大事不妙，连忙打断：“你要不先醒过来？我们现实里聊？”

“别啊～”慕渊月特地拉长了尾音：“今天晚上睡得太死的话，我会在床上把你割成一片一片晶莹剔透的蜥蜴片哦～”声音显得娇媚，但楚何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偏偏慕渊月还要加一句：“有的小朋友啊，好些年不见，都学会算计他祖宗了呢～”

楚何站在自己的立场，多少是有些不服的，但一想到对面是慕渊月，是当年在神庭给了神王陛下一刀都没有被追究的家伙，又把不服两个字给咽了下去，脑子里随即又在乱转：不对啊，不应该是我给她下马威吗？

也不知道慕渊月这会儿能不能听见对方的心声，总之她摊回了椅子上，语气也恢复了正常：“其实当年所有的计划都很完美，完美到，连兄长他都当真了。”慕渊月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右目不转睛的看向窗外：“言言的伤是我的错，甚至她的记忆是我抹去的，所以你应该明白，我当时那么急着找你是为什么，我的答案未必全对，但你这道题选错了。”

说完慕渊月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朝着楚何挥挥手：“神性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是少用。”说完站起身朝咖啡厅外走去。

楚何不是很能想得通她话里的意思，毕竟对他来说和慕渊月聊天和对暗号没什么区别，还有忽冷忽暖的性子，容易把自己吓到哪好坏。所以当他终于咂摸完慕渊月到底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重磅炸弹行，又劝了他什么的时候，门外早就已经没了慕渊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