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能”我顺嘴回答道。“好”女人说完转身又和小西装一起聚到人群里讨论起什么。
我看着他们转身的背影琢磨着刚才眼前的紫雾,飞子用手猛地在我眼前晃了晃,“还看呢??”。
他那张黢黑顶着俩灰白的眼珠子地脸悠悠的凑到我眼前,盯着我从嗓子眼里说着,“你答应的你解决。”
“嗯”我简单应了一声,飞子本打算怼我一两句硬生生让我这一句嗯给憋了回去。
看着他鼓着个脸,瘪着个眉毛,斜楞着眼睛,左右来回摆头的劲,我问道:“怎么了?”。
“她说的那个片子,五分钟,胡硕喷完我没认头,你这一来直接就给认了?5分钟的片你一晚上能做完??这锅就这么结实的背上了?做不完交不出,后果你抗啊?你兜得住?”他捏着嗓子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飞子好像更黑了,胡子扎煞的有点像李逵。
“也是,一晚上糊弄一条片子出来这觉又睡不了咯”,我抻着腰打了个哈欠。
“覆水难收答应都答应了,你也说了胡硕临时喷的,咱答应了是咱们仁义,是咱们尽全力满足客户需求不是么,翻来覆去都熬了半个月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了,也不会太为难咱们吧。”我嘟囔着叼出一根银将,脸上若无其事,心里已经拧巴成一个纸团了,这糟心得胡硕球也不懂就会瞎哔喷。
“早答应这会都做一半了吧,你看还是兜子会来事。”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眼前的一切景象突然完全变成了紫色,足足有三秒钟,我的内心也生腾起一股强烈的怨怒。
胡硕这句话的白话意思就是‘让你还和我较劲这下让自己人背刺了吧,你看兜子比你会做事,以后他的空间比你大’,这不明摆着挑事,而说这句话的人,正是公司的副总,胡硕。
胡硕家祖辈靠着投机发了横财,传到他这也算是混迹在上流公子哥身边的跟班,天天觉得他自己混在顶层,谁都认识,高人一等,一副高高在上的劲,和客户开会永远是他在呢完全脱稿的喷,唾沫星子飞完了,出问题就与他无关,锅全是干活的背。
在他看来别人的辛苦是应该的,他的辛苦是因为别人的辛苦不到位导致的,他管别人的休息时间叫做工作不饱和,管自己的摸鱼戳手机叫压力外放,但别人绝大部分徒增的辛苦都是从他那烂的根。
工作餐他得吃饕餮珍馐,而干活的不能吃超过18一份的工作餐,报销多100都能跟你急眼,美其名曰成本,就好像我们是先天吃土之体,应该天生吃土
心里的怨怒还在翻腾着,可嘴里咬着这些话我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口,我怕呀,我怕我没学历没人脉没资源没本钱,如果连这个活记都丢了,那真的是没什么好活了,可我也气啊,气这世道的歪风熏出来的权力,为什么就不让真正干活的活呢!
我强压着在胸口翻腾的怨气和恼怒,面无表情,但眼睛死死的看着胡硕。
“腾飞,赶紧让你的人干活去,辛苦辛苦早弄完早休息”胡硕看都没看我,他像一坨套着西装的息肉一样径直朝飞子走了过去。
还辛苦?休息?说的冠冕堂皇人模狗样的,他两面嘴片子张张合合别人就得拼死拼活的,居然还把自己伪装的貌似人文关怀的极度维护者一样我静静的看着胡硕,心里给他预约了一万只羊驼的口水喷射,手里的烟已经被我搓碎在手心
眼前再度闪变成紫色,我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一直以来积压的怨气在紫色出现的时候就会莫名膨胀,这股怨恨像一个打气筒,在温柔地往我心里打着气。
飞子见我拉脸了,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然后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塞了一张房卡在我兜里,说:“咱的人都在房里,你赶紧去分了工作量干活,具体内容我待会发你”说完轻轻向外一推我,便和胡硕嘻嘻哈哈的和起了稀泥。
我努力压住在我心里慢慢聚合的怨恨,随意应了一声便转身向电梯走去
回到大厅,我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雨在不情不愿的纠缠着。
“哟,兜哥兜住了?这是要回酒店么?幸福啊,这就能回去睡觉啦?”脸盆嘻嘻哈哈的凑过来。
我拍掉了手上搓碎的烟渣,从兜里掏出那包没剩几根的银将递给他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我吐了一口浑浊且散漫的青丝。
“睡觉对我来说是奢侈品”,我嘬了一口,掏出手机给杨一拨了过去。
“大半夜的又干嘛?”
“帮个忙呗?”
“又TM擦屁股是吧”
“哎呦算挺准啊,回去带你洗脚”
“去年的还没兑现呢,都兑现了这脚都洗秃噜皮了,你真的是弱爆了”
我一怔,是呀,我TM弱爆了。“这回看看把之前的单能不能一起给你结了,单子我给你备好了,你填数盖章就行。”
“你们那独立结算的规矩就没按时履行过。”杨一苦笑的说着。
又聊一会,挂上电话,想再嘬一口烟,不料天旋地转,眼睛忽地一阵酸疼,紧接着,眼前又变成了一片紫色,那团紫金雾,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