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装没有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仍是浅浅的微笑,他整个人连同折叠凳像散开的书页一样,在密集的杂物流的物品间隙中随空气摆动,竟全部都躲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乍一看去像是整个人一晃纵向分成了若干页带着残影在晃动的纸张,随后又合回原貌。
这一切在瞬息间发生,待飞出去的杂物统统应声落地后,被切碎的LED粉末这才闪烁着散落了一地。
小西装向我伸直左手,做了一个弹的动作,一个小纸团瞬息间击中了我的眉间,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前是混沌扭曲的紫雾在乱糟糟的蹿腾,然后是满满的怨恨被憋回胸腔跟着我一起睡了过去。
等我恢复了意识,我是瘫软躺在地上的,浑身的紫气也几乎散尽。
我艰难地爬起来,虽然心中还有些愤懑但忽然一阵恐惧。
飞子呢?我给他打飞了??他会死么?不能,没可能,我记得他还和我说话了来着,他肯定是被人救走了,我猛地抬头看向飞子被我打飞的位置,没有人,他应该没事我自我安慰着。
看着现场的狼藉,难以相信这都是我造成的,我是怎么了?这个小西装祁总又是什么人?他一挥手那么大的屏幕都成粉了?
“你还有什么怨气,说说吧”小西装坐在凳子上看着我说到。
“怨气?”我回过神来,猛地起身刚想冲着他再来一拳时忽然被眼前的会场残骸硬控了
“这是我干的?”
“不完全是,严格来说,是我们干的”,小西装平静的说道,“现在可以聊聊了么?”小西装又环视了一眼已经面目全非的现场,随后指着我的身上说:“你这凝聚怨气的本事,是第一次用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回答到
我这会完全平静了下来,身上的紫气也几乎看不到了,但是我现在能看见的光斑却更多了不再只有紫色和金色了,周围的所有物体上都有不同颜色的光斑,小西装身上有一层原木色的光斑,金属上则是不同程度的黑和灰,布料织物是在它本身染料颜色的基础上发着无法聚合的朦胧的白光,而塑料、玻璃、水泥,胶皮等等所有的物体,都在散发着基于他们材质本身的光斑。我惊奇的观察着这一切。
“看来,你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小西装好像发现了我的变化,他直起身,只觉得白光一闪,我的意识好像钻进了一个滚动着我人生片段的滚筒里,从小到大的过往经历一一在我眼前闪过,然后是极致的舒适和一片碧绿色的海洋。
“我在他身上探了一遍,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亚体,似是我族后裔,不确定的因素是他的DNA和RNA里都有明显的强抗氧化功能,与古籍里记载的Ln气体也就是所谓的灵气存在时期的人体一样,细胞不会氧化不会衰老且可以修复绝大多数的DNA断裂与突变,这与我们完全不同。”一个沙哑空荡的陌生男声在跟谁汇报着什么。
“我们已经习惯氧气数万年了,而他还保留着那个时代的基因序列,但他也呼吸氧气却不受氧气氧化,简直匪夷所思。”
“但在灵气时代他的体质又属于较差的类型,因为检测结果显示他对绝大多数物质有超敏反应,古籍里记载灵气时代的体质是超体,根本不会存在超敏反应这么低级的免疫问题。”
“至于他的玄力,只能说能力很特殊,而且目前还没有稳定,他目前似乎是可以调动任何他可以觉察到的物质,包括主动接触和被动接触的。”
“除了基础物质外,情绪和气氛他一样也可以调动,只要他感同身受了,比如亓元厅里他那一身的怨气。”
“最后从他的记忆来看,他是昨天被一个箱子砸中后才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的,被箱子砸中后才觉醒玄力,这一点很可疑,刚刚巧在华庭,刚刚巧与我们有一点交集,刚刚巧周围都是亚体和克隆体繁衍的凡胎,就突然爆发了冲突,太巧了,而箱子的主人是刚才屏幕上呈现的那个女孩,女孩的资料非常干净,但过于干净了。以上是我的探测结果,请主事指示”沙哑的男声做了总结。
这些声音在我脑子力虚无缥缈的晃荡着,我晕晕乎乎的,眼睛也睁不开,身上也没有任何感觉,哪哪都不能动,甚至连舌头我都感觉不到。
“先锁住他的脊脉,观察他,在不清楚他能做什么之前,看住他”这是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但我想不起她是谁。
“让夜莺务必谨慎,先不要动那个女孩,先盯着她,别打草惊蛇”女人继续说到。
“是,主事”。随后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我又感觉到了那种舒适感。
人人生而平等,人人享有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力,其中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人在自然状态下是平等的,但人在社会中是不平等的,这取决于生产资料的分配,劳动和私有财产积累的平衡度以及社会制度。
有无混成,先天地生
一切都只是对美好的愿景,都是由想象构建的秩序。
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弗争
为而弗争,为而弗争,有力为,或想有所为,为何不去争呢?真正该不争的,是有所为之后对他人带去的欺压,和自负自傲的虚荣。
杂乱的思绪,奇怪的想法层层叠叠的在我的脑皮层上钻来钻去,眼前又出现了一片碧绿的海岸,海滩上还有我儿时埋在沙子里丢失的玩具。
我走过去捡起那个玩具,却发现那已不是我儿时的玩具,那竟是个与我自己形象一模一样的人偶,只不过已破败不堪,玩具面部的笑容也被沙砾擦磨的尽显凄凉。但他依然笑着,满怀希望地笑着。
穿着白色精致西装的人走出观察室,抓捏了几下左手,然后将左手的掌心在自己面前摊开,一条细长的划伤正在散发着紫黑色的气焰侵蚀着他手掌的皮肉。“幸好他只会用蛮力”他看着观察室思索了片刻,便转身消失在走廊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