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回了刚才的暗巷,这里安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剩暗巷墙上杂乱的音波划痕在月光下飘着淡淡的透明和暗墨色两种光斑。
我不敢耽搁,没做停留直接往云顶跑去,生怕聂郑撑不住,结果兜兜转转总是跑回暗巷
难道是鬼打墙?再这么耽搁下去真怕聂郑扛不住,“你怎么样了还能撑住吗?我这里根本跑不出去总是会绕回来!”我急忙给聂郑符文过去,半天都没得到回复。
我心里焦急的不行,就在这时附近漂浮的光斑再次吸引了我的注意
忽然我看着这些漂浮的光斑想起亓元厅之前发生的一切,彻底明白了过来,我能看见我感受到的力量,并把它按我想到的方式用出来。
我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想从环境里看出他们激斗的痕迹指向哪里,终于我在周围的物体上发现所有阴影中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点墨蓝色光斑。
我顺着这些光斑转身看过去,身后是一条完全被遮在黑影里的窄长小路,两侧是废弃的老式建筑,而那些墨蓝色的光点时强时弱的吸附在这条小路中的黑影里。看来他们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不能再耽误时间,我直接冲进了黑影里,无数黑刺瞬间覆盖着我袭来,我感受着身边的空气,一边心里想着盾,一边拼命闪躲,然而并没有凝聚出气盾,身体却已经被刺伤好几处,狼狈闪躲间我发现这些黑刺并不能刺进光里,也就是说他们只能在有影子的地方发起攻击,有了这个发现我便尽量跑向有光的地方,冲着小路的尽头狂奔。
“钝,慢”黑衣大高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好玩么”祁冬看着楼下狼狈逃窜的我说着,他俩站在一个废楼楼顶,目视一切,“你好像并不是我的督官。”黑衣大高个似乎没有情感,说话的声音总是一个低哑的频段,他甚至都没看祁冬一眼,就那样跟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
我边跑边左腾右跃的躲着黑影的刺击,前路是完全的黑,再也没有可以缓冲的光亮区域,我只能不停的跑。
我发现这些黑刺每次刺出前都会有一个聚拢墨蓝色光斑再刺出的前摇,虽然很短暂,但我看的清清楚楚,我发现这个规律后抓准时机躲闪,一路连滚带爬,我较着劲拼命的躲着、跑着,我可以的,我心里咬着这句话。
终于在我摔了几个趔趄,被黑影划、擦、割、刺了十几处皮外伤后,我顺着路跑到了一处废弃的体育场,眼前一个亮着灯的篮球馆中,聂郑抱着琵琶坐在灯的正下方。
黑刺继续不断的从周围物体的影子中疯狂地涌向我刺出,我拼尽全力一跃,倒地顺势一滚,成功的滚进了灯照的区域,黑刺则稀稀拉拉的在灯光外像落潮一样褪去了。
“不是喊你摇人么,你怎么把自己甩过来了”聂郑吃力且有些泄气的说到
“我跑不出去,总会跑回那个暗巷,我怕你撑不住,便追过来打算跟你一起和他拼了”
“跑不出去?难道他用的是界?那可是天道境才能控制的能力,一个天道境堵咱俩,还用了这么久,玩呢?这不合理啊,你没跑错迷路?”
“我直着跑不可能迷路”
“咋俩啊一点默契也没有,我把它引到这边给你让路,你怕我凉凉没摇人就自己来,得嘞,咱俩这组合就是一个完美无缺。”
“嗯?完美无缺?”
“嗯就是完没,一个都不缺!”,看得出聂郑有些冒火,我见他浑身的伤,连琵琶都断了一根弦,可见已经技穷,怕是内心也遭受了些震憾。
这也不怨他,毕竟之前的测试里我俩之间只有他能打,而且他是初悟境的绝品,那是初悟境顶尖的实力,但目前状况连他也打不过,而我一个9品,招都使不利索,整个一拖油瓶。
“如果是天道境咱俩根本没有胜算”聂郑看起来有些泄气,看来他平时应该对自己抱有绝对的信心,但是经这一遭,骄傲的泡沫被击碎了。
“可如果救兵搬不来,我又错过了与你共同抗敌而导致你有任何我无法接受的后果,我会自责,我无法接受我的朋友独面困难孤军奋战”我谨慎的看着外面映着月光轻微浮动的树影平静的说到。
看着篮球场外黑压压的影子,我习惯性地摸出银将,看着点着的烟头幽幽的浮着青丝,青丝中生灭着闪烁的灰色光斑,燃烧的烟丝里红和绿的光斑在交互融合,光?火?烟?我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啪,一声整齐的脆响,紧接着是稀里哗啦落水般的碎响,球馆的所有灯管都碎了,整个篮球馆现在完全处于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中。
我和聂郑应激反应一样立马从地上弹起,阴影像活起来的一大张布一样从篮球馆里的各个角落向中间收拢,我和聂郑急忙向球馆外退去。
黑影从地上突起拢成一个团,然后融回地上成一个圆,随后黑衣大高个从圆形阴影里向上浮了出来。他站定后,侧了下身,从黑色大衣里掏出了一把巨长的黑色雨伞,然后像是用拐杖那样的将雨伞拄在了身前,两只手叠在一起,捂按在伞把上那黑的看不清的兽首上。
“谢谢你,跑步来的,如果不是你带进来了一部分阴影遮住了光,我也进不来,也就打不碎这灯管。”黑高个还是用那个低频且毫无生气的声音说着。
聂郑死死的盯着黑高个用符文和我说:“别听他胡咧咧,不是你带他进来的,我感觉他就是故意引你来的,想把咱俩一起收拾了,他现在说这样的话是想离间我们,戏虐我们,这家伙甩是甩不掉了,我牵着他,你瞅准机会用你的风属性大指弹,弄他!”
说着聂郑便扣了一个手型按在琵琶的弦上,我雄壮的回了一声:“好!”
然后我左手摆于身前摊开,右手向后撩起拇指压在中指上做了一个弹得手势,左脚向前一迈腿伸直,右脚往后一撤屈膝,做了一个黄飞鸿的起式,然后保持这个姿势后腿用力一跃,跳到他身后,没站稳左晃右摆的像个纸壳,稳住身形后我小声和他说:“怎么弄,怎么打。”
聂郑耸肩低头闭眼没有说话,但我感到了他无助的沉默。
黑高个平举起那把细长的雨伞,对着我俩凭空画了一个卦象,“无妄随行,如影附躯”
黑高个好像念了个咒语?无妄?没有欲望,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如影随行,像影子跟在身后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