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里依旧是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弟子，只是今天似乎比以往嘈杂一些。有的人还在和朋友交头接耳地吵着，有的人已经自觉站成一排，看向了演武场的大门。站在大门处的弟子三三两两结成一群一群，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他们包围起来，看着他们在里面高谈阔论、抱胸不语、一脸不屑，亦或者显出其他的神态。当然，围观群众里叽叽喳喳的也不少——

“——言盖应该是最有希望的。这次的主场优胜名额，非他莫属。不过作为我们盾城的本地佬，我今天还是要来，就是要来给外面来的弟子一点颜色瞧瞧！”

“他？凡是当地青年才俊，谈必及言盖；前阵子九巍派大比，言盖以门客身份受邀参与，又险些赢下第一。我的天，这种人在这，还能给我们剩点什么啊？”

言以在人群中听到别人又在聊他的哥哥，也只是随意一笑。他忙着在围观的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大大小小的议论。使了一点身法穿梭在人群中，他同时喃喃着：“这届的小朋友还都挺有礼貌……“

看热闹的弟子们礼貌地在参赛弟子的周围留出了一片空地，大概是不想打扰到他们的心态云云。于是大家都清楚地看到，有一个人突兀地闯入这片空地，径直踱步到一个女弟子的身侧，还伸出手拉了拉她朴素的道袍。

“谁？”林归先是不耐烦，结果转身一看，却是言以，好容易被气氛烘托起来的一点紧张，一下又被抛在脑后。看到她一下就认出了自己，言以也放心无视了别人的眼神。

当然，旁边人也随之打量起言以。这装束和穿着，能看出他绝非九嶷派门人；至于是出身本地还是外地，到底是哪家名门——亦或者说，单纯品味很好，就很难下什么判断。

不论如何，言以抬头看向林归的眼睛，似乎在快速地确认对自己的信任。他又朝周围瞥了一圈，接着又看向林归，有些自顾自地打算说起来。

不过林归从看见他开始，就用一种“你别说了，你可别说了”的眼神看着他。她无奈地抿了抿嘴，往言以的周围示意。

言以嘴角轻微一抽，以为又有人来找他麻烦。环视周遭，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反而说得上有一丝惊恐，其他选手看向他的眼神则是有一丝狐疑。他眉头下意识一皱，这才感觉到了什么，“啊”地一声反应过来——

原来所谓不打扰选手的“礼貌”完全是他的多想。大门附近有高人布下了威压，未佩戴参赛玉佩者，每接近大门一寸，身体和灵力受到的威压也越强。

而他像早上出门买个包子一样就走到了这禁制的范围内，怪不得周边的人都噤了声，不约而同地开始盯着他。

“去你妈的......”言以只好从牙齿缝里放出来一声无奈的抱怨，不过他还没忘记今天的主要目标是林归，“随他吧，不是一回事。”

林归也就收住，才笑眼盈盈地看向言以：“行，行。我正经比赛，他们正经看，没人像你，一天偏要找出两条规则违反违反。”又接着说：“待会儿你擅闯场地就被带走了，大家都知道言家二公子在演武大会不论武，找九巍派女客被赶走，丢了大脸了。”

言以撑不住她打岔，也就撇嘴一笑：“你打完我哥，我才算丢脸——他知道我玩的大概是什么套路。估计你们一交手，他就知道你和我有关系，接着免不了就是风声‘不胫而走’，全盾城又要开始编排言家那个老二和谁谁的故事了。”

“所以，你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说你哥？”林归的眉毛和半边嘴角提了一点。

言以听到这话，身形忽然定了下来。作为经验老道的盗窃行为从事者，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其实也……算是吧。我听到不少我哥和其他选手的事情。”

“还有就是‘灵力借用’，你好歹把这个学会了。”他接着说。说完，他一下把扯着林归袖子的那只手松开，一股灵力冲着衣袖而上，尽管只是非常细微的一缕，林归依旧感受到了言以灵力中几乎是独有的那些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