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活动,林归也准备着继续对付他,可是他就这么往后又退了两步,伸手行礼——代表退赛的礼仪。实际上就是认输了。只是这样好看,对某些角度来说更坦荡一点。
林归却没有心情搞那些相互之间的恭维,转身只是要走。但她一转身看到言以无奈地盯着她。
哦,好吧。
她还是转过身,和齐刘握了个手。
“你以后可千万别这样,”言以看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手肘示意言且,“不论什么方式,一定要确认过对方是真的死了......不是,我是说输了。”
言以还正打算上去迎接胜者——叹叹气,再装装懂什么的。反正只有林归见他这样什么反应也没有。但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一股千里传音忽然来到了言以的脑中——其实也没有千里,千米差不多了——“有灵均几成实力了?”
言以心神一动,低声轻语:“灵均有酒十斛,小子可饮其一。”接着身形一动,让林秀风都讶异地喃喃:“怎么一下子就跑掉了。”
而此时此刻,在场边随便坐了下来,林归一个人抱膝不语。
她赢下了今天的比赛。但每次赢了这个,她就会想起赢不了的那个、那个还有那个,把自己胜利的喜悦冲淡一度又一度。她也不因为自己比不上那些门阀子弟而生气——她也出身贵门,怎么能不知道资源上的天壤之别。整个东境,林家便是最强的那份传承。不是别的,只因林家专修灵力与灵气的控制之法,一法通万法通。
当然,这和她没关系。她是最勉强能算上“本家”的那条支系,还是以后要“嫁出去的女儿”。不过,虽然没猪肉吃,她可好歹看过猪跑,尤其是全东境养得最壮的那几头。她也知道丹药和上乘功法的积累是多么重要,几句名师的指点能让人少走多少年弯路。
“大家其实都很聪明,都是环境不好,最后就只有又聪明又幸运的人脱颖而出了”——本来这套说法也能自圆其说,本来她离认命就差那么一点了。但林归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言以。
在九巍山上的一间房屋,响起一道硬而流露出老气的声音。这声音十分干脆利落,在这不大的房间内,竟没有什么回音。“言以小友,这灵均的绝世传承,真是找对了人。”
对面的言以,是有点坐不住。虽然他也挺喜欢面前这个老头,但毕竟想想就知道又在别扭的林归应该又一个人坐在演武大堂里。他说:“并非传承,只是巧合。灵均后半生走出来的路,恰好是我这十几年自己摸索的路;他哪怕只留下一字一句,对我也是莫大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