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研镇,云南百草门,薛青葙正在会客厅与一人攀谈,此人正是百草门门主李通。李通这个人,普通的名字,普通的穿着,普通的外貌,普通到甚至你在一刻钟前见过他再见到他时都不一定认得出。
大部分人第一次见到他,如果听人告诉他是门徒遍布南方的百草门门主,只怕不是惊讶就是生气,惊讶此人的貌不惊人,气愤的是老天的待人不公。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把原本只有几个卖药的店家拉帮结派的小门派发展成了江湖闻名的百草门。
薛青葙与李通相处也不甚多,只是最近云南不太平,生意多有影响,李通才前来查看,一个多月前更是派其前去请王狮维帮忙。可惜天不遂人愿,王狮维没有请来,薛青葙离开月余,云南的生意更是惨淡,不少马帮去西边做生意都是有去无还,也只有云南名头最响的柘记马帮还未失过手。
薛青葙听了李通讲完不禁长叹一口气道:“所幸柘记马帮好手众多,否则这笔生意要是做不成,这云南分舵只怕也开不下去了。”
李通赶紧制止薛青葙道:“不可胡说。”
两人正愁眉苦脸时,一人满头大汗从院外冲进屋内道:“不好了...不好了...”
李通着急道:“什么不好了,你把话说清楚!”
那人喘着粗气道:“...托柘记马帮的...那批货物...被西域贼人给劫了...”
薛青葙听后啊的一声昏了过去,李通身为一帮之主虽也心乱如麻但仍保持些许理智,吩咐下人扶薛青葙回屋,自己则带着云南分舵副舵主郁川等人前去找柘记马帮要个说法。
大研镇建筑立于一较矮山丘之上,木府、民屋、商铺交织在一起,普通民居更是屋屋相连,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柘记马帮却坐落于大研镇之北,距大研镇中心较远,少了些热闹,却多了些肃杀之气,门口两座半人半兽头戴面具的石雕让人望而生畏。
一行人跟着郁川来到了柘记马帮门口,却见门口已有几帮人先到,其中有富商、官家的仆人、还有些粗壮的汉子。围观众人见了郁川都打起招呼问好,更有几个富商前来向郁川诉苦,求郁川主持公道。李通行事素不张扬,此时也不以为意,只是拉了拉郁川衣袖示意他进马帮讨要说法。
郁川此时也是面上尴尬,应付几句便带着几人要进院子里面,门口两个护卫横刀阻拦,郁川道:“我们门主有要事要见柘大锅头。”
一个护卫道:“等人回报方可进入。”
郁川又瞥了眼门外等候的众人,突然双掌齐发扣住两人脉门:“得罪了。”说罢手中吐劲,痛的两人弃刀。李通则率领门人进入大门,其余护卫想要阻拦,却哪里是郁川和李通的对手,两人怕伤了和气因此出手多是点穴之类的功夫,未使得场面过于难看。
此番动静毕竟不小,柘记马帮五当家刀罕闻声带人赶来。门外见状蠢蠢欲动的众人看见刀罕前来也都止住脚步,郁川见到刀罕也罢手不动,悄声和李通说了几句话,李通制止众人,一场纠纷就此止住。
刀罕见到郁川,吃惊地用纳西语直言道:“郁兄弟闯我马帮是要做什么!”
郁川用纳西语回道:“我等货物有失,前来找柘大锅头了解原委。”
刀罕吃了一惊,道:“有这种事?我带你去见大锅头。”说罢拉着郁川的手就要往院子深处走去。
原来刀罕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平日又爱饮酒,昨夜又是喝了个酩酊大醉,是以对早上的事情并不了解。刚刚转醒就见到好友郁川带人闯了马帮,是以开始也是剑拔弩张,知道原委后便又变成了往日急公好义的模样。
郁川听得外面又吵闹起来,转身对门外众人道:“各位朋友若信得过百草门,此事便交由我百草门交涉,众位朋友稍安勿躁,小弟定为众位着想。”
门外众人平日即使没和百草门往来过,也知百草门薛舵主医术高明,副舵主郁川为人可靠重义,都异口同声的答应。
郁川这才引着百草门一行人与刀罕同去,刀罕见状道:“兄弟其实也不用带这些手下前来,有我在,你一人便够了。”
郁川面色尴尬,小声对刀罕道:“我右侧之人乃是我百草门李门主,只是门主平日穿着行事不好张扬。”
刀罕回头看了一眼李通,只见李通平平无奇,不禁面露疑惑。
郁川又道:“门主深藏不露,我那套云手功夫便是他传的。”
刀罕曾也和郁川切磋过,对其云手赞叹不已,此时知道这武功是李通所传,不禁对李通大为佩服,转身用蹩脚的官话道:“李朋友,我,粗人,希望,见...见怪不怪。”刀罕汉语不精,本想说见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只想到了见怪不怪便说了出来。
李通知道刀罕意思,道句无事,一行人便继续前行到了大厅前。
几人行到门前,只见大厅紧闭,里面有一人正在说话,李通内力虽强可听清里面声音却因不通语言不知里面在说些什么,只能分辨出说话之人有些恐慌。那人说完之后里面陷入沉默。
此时刀罕敲门,里面传来一句威严沉稳的纳西语:“是谁敲门。”
刀罕应了一声,然后说道:“是我,刀罕。我带百草门的朋友前来。”
里面回到:“胡闹!我这里事情还没说完,说好让他们在外等候,你怎么把人带进来了!先带他们去偏厅等候。”
刀罕讨个没趣,转身对李通等人道:“大锅头还在问话,几位朋友先去偏厅等候吧。”
李通对郁川道:“你告诉他们大锅头,这次的事情事关我百草门声誉,十分紧要,一定要早点要个说法。”
郁川听罢点点头,用纳西语向里面说到:“这次的货物关乎我百草门兴衰,还希望大锅头早日给个说法。”
里面回道:“几位先去偏厅等待,我柘记马帮历来看重信誉,还请几位稍安勿燥。“
李通听了翻译之后径直走向门口,门口两个护卫抽刀阻拦,只见李通向右一闪接着闪电出手便夺了右边来人的刀,接着举刀相接与左边之人的刀撞在一起,那左首之人虎口一痛手中刀应声落地。
接着,李通双手推开大门,迎面袭来的是一个肃杀的眼神,眼神的主人正坐在厅中的虎头椅上。此人正是柘记马帮的大锅头柘佑西,此人中等身材、健硕无比,黝黑的脸轮廓却无比的清晰,高耸的鼻子上方是充满敌意与精气的吊梢眼。
柘佑西旁边一个清秀的男子对李通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