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话得说清楚。
从回去的第一天,楚意昭就知道家里的光鲜亮丽是来自祖母的嫁妆,她暗暗发誓,长大一定要多挣钱,报答祖母回馈侯府。
那年的魏星离十四岁,意气风发,于万军列阵,虏骑千重前,纵马弯弓,满月照血,生擒敌军首将。
如今,故人再逢,他已如枯木朽株,长弓浮尘,再无昔日之华芒…
此间院落,说是个小院,实则是个老侯爷养花的私宅,院落清幽整齐,四季花令错落有致,魏星离不讲理,将人强制性搬去了西府,赠了几只名贵的绿梅才算完事。
老侯爷有钱的紧,私宅规模比之曲阳侯府也不遑多让。
没什么血气也刚的很。
迍邅 飒沓流星
眉心狠狠一跳
捣碎后凝成药膏,
她与齐珩的姻缘成为广信侯府,也断与广信侯府,
齐老夫人寿辰,楚莹雪陷害楚意昭划破了她的胳膊,并用药使伤口血流不止…
这种荒谬的药粉,哪里会有,好笑的是,可楚意昭以奇法就过齐老夫人的命,齐家对于她的本事深信不疑。
逼迫她交出解药,她无法,在胳膊上一遍遍试,试的血流不止,姻缘尽断。
董琰婉正欲回答,忽感到臀下触感不对,她往下瞄了一眼,惊讶,“你这石凳上铺的软垫,洞湖鹅羽?”
楚意昭顺着她的眼神往下看,月白的软垫四四方方,上绣缠枝莲的花样。
这是魏星离从越王府带过来的,她只能看出刺绣繁复精美,是个名贵华物,其他的倒是没注意过。
见董琰婉这样惊讶,楚意昭懵懵的,“那是什么,很贵?”
“你家的东西,你不知道?!”
楚意昭眨眼,“不知道,我腰臀受伤时,人家送我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院和小院里只要裸露出来能坐的东西,都铺了这种软垫。
夸张的说,自从搬出侯府,她这张屁股就没碰过硬东西。
“你这个朋友,倒是厉害”
“洞湖天鹅毛发细软,蓬如白棉。听说制成鹅羽软垫,坐在其上犹如身在云端”
“可惜这种鹅数量稀少,又极难存活,寥寥数斤,我爹都没见过…”
董琰婉感叹着伸手摸了摸,
“这种稀罕物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话头戛然而止,董琰婉猛然看向楚意昭,瞪圆了杏眼,
“不会是…”
楚意昭知道她问的是谁,直接点头承认,“星离世子”
听到这个名字,董琰婉差点裂开,“你真的与他…”
“两情相悦”
楚意昭老实回答。
喜欢就是喜欢,她没想着隐瞒,宫里宫外,两人相携而行,没有回避任何人。
只是这事说来也怪,她与魏星离都做的这么明显了,不管是楚家父子还是皇帝娘俩,竟然没有一个怀疑她俩有鸿雁之意…
楚意昭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董琰婉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小脸僵硬,“星离世子的事…你知道多少?”
楚意昭不解,“重病在身?寿阳不足?还是他性格不好?”
董琰婉这话问的楚意昭有些恍惚,她自诩对魏星离还算了解,毕竟他们俩上一世相处过一年,这几个月也日日相伴。
魏星离对她还算不错,不然那次她也不会跑去竹林救他。
这人…脾气是古怪了些,
杀人…也随意了些,
楚意昭蓦地想到前世那几颗头,又默默加了一句,“有些心狠手辣…”
“有些?!”
董琰婉叫出声,又连忙捂住嘴,慌乱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低声劝道,
“你以前被侯夫人拘着,京中大小事知之甚少,不知那星离世子以有个名号…”
楚意昭瞧她紧张成这样,有些可爱,出声逗弄道,“什么?魏煞神?”
董琰婉恍若没听见似的,面色认真,压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血手屠城,杀人于无形”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位刻薄女子正与一个年轻人发生了碰撞。她身穿华丽的服饰,却散发着一种挑剔和刻薄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