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芳芳大着肚子,弄好饭,刚想坐下去歇息,见男人拎着瓶酒进来,且神气活现吹着口哨,跌宕起伏,“又买酒去了?就不能少喝点儿?不喝死不了人,不吃饭你活不过七天!”
李宜忠一屁股坐在饭桌前,“我的事你少管,去,把在外头疯的野狼嚎都给我喊回来!”
“要喊你喊,他们不听我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越来越没规矩了,在这个家里,谁是大小王搞不清楚?没有我罩着你,多少又脏又累的活等着你,你不知道呀?你不是还想着当妇女队长吗?没我说话你行吗?是贾云贵买你的帐,还是田家兴买你的帐,就连我这个队长,他们都不服,这石云生是一下地狱再也不回头,李建玉这么捣蛋,我还不是一屁股坐在生产队这把交椅上,我可是做了许多双小鞋,等着给他们穿!”
“你别把他们全惹了,要不然把你队长下了!”
“他们敢!他们有计老龙,我有老龙计!”
牛芳芳听见他说得信心满满,乐得她屁颠屁颠走了。
望着女人笨拙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再牛的女人,架不住唬和哄。一想林兰香那小女人这么快就被他降服了,这是个一辈子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不用他出一分钱养,还可以隔三差五享受,这他妈的天底的美事,全让他一个人赶上了,这就是命呀,好运来了,山都挡不住,李建木你是我二爷,我得称呼你,可不能白称呼,得给你缝顶绿帽戴上,酒喝得爽,倏地一下从喉咙流向全身,堪比电流,他喝着喝着高兴唱起来:“雄纠纠,气昂昂,今晚我就要跨过鸭绿江,为享受,保滋味,我……”
饭还没有弄好,林兰香就悄不惊声来到了家里,“还忙着呢!”
“昂!”李建木把风箱拉出躁音,“你不去扫金子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有件事让你办,你要是办好了,今晚给你颗神密果吃!”
“吹!我就没听说过有这种果子!”
“那是你没吃过,当然你更没听过!”
“嘿!嘿嘿!十七的还想纂十八的,我真是苟活几十岁,神密果我是没见过,更没听说过,皇帝果我倒是见过,更吃过!”
“这能一样吗?过了今晚,你就吃过了!”
“在哪儿?你至少拿出来让我看看,长什么样?”父亲停止拉风箱,伸出手,火苗映着他的黑脸。
的确,他和李建辉很象,可惜一个是能文能武的教书匠,另一个却象小鸡,土里刨食,光长个聪明的大脑壳,却笨得象猪,结婚这么多天,他竟不急不躁,好象压根儿不知道有那回事,被窝里战斗并不激烈,一回捣蛋上,他竟老实的只有睡觉,并且规规矩矩不敢再动,真是个瓜怂,是个憨瓜怂!
“我听人说你胆子忒大,真的假的?”
“这不是吹!我扛着死人照样走路!”
“吹!你就是吹!敢去小鬼庙吗?敢把我一只鞋和一个手帕放鬼龛后吗?”
“我敢!”
“你要真敢,我就让你回来吃神密果!”
“说话算数!谁不知道我李大胆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