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琼简若有所思的呆滞片刻,反应过来后,心中不胜欢喜。
这凄厉且难听的一声声,于许琼简而言,是悦耳的,虽说这些成果是自己拿命换来的。
得到实质性的回报,许琼简心中暗爽不已。
不愧是京师的班底,动作竟如此神速,也没对自己拷问一番。
看了看周遭的环境,算是清楚甘之如饴是怎样滋味了。
他摸了摸额头上突然瘙痒的地方,这才清楚有处细小伤痕,没想到自己的精血竟被硬生生被吸出一截。
很好!礼乾。
哭泣声将地牢笼罩,一纸诏书,家破人亡。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黄昏或许夜晚?
不过听多了也怪瘆人的。
凉风徐徐,未待正襟危坐的许琼简做出动作,一连怒吼突兀响起,耳熟的声线惊了他。
“微臣半生鞠躬尽瘁,赤心报国,祖上积德行善,实是乡梓皆称颂有加的三代忠良啊,君要臣死,臣自会引颈就戮!怎用如此逆天之污名…”
“呜呼!实无颜面见列祖列宗矣。”
近似怒吼的申冤,打断遍布的哀嚎,时间仿若停滞,整个林家人都被震得心惊,连抽泣也停止下来。
独留铁镣在大地上拖行而走的厚重声响。
如同指甲磨黑板,鸡皮疙瘩不免暴起。
可怜他们听闻有人谋反,却毫无头绪,家主更觉得自己是有什么被发现了,自己不过拿了别人一些银子而已,怎会落得十族下狱!
打击士族?拜托,林家不过近百年内些年才成为官宦,自己还是天子门生!
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莫须有啊!
“嘎吱!”许琼简所在的地下三层的门开了。
毫无疑问,有人进来了。
闻见这层楼终于有同伴了,许琼简自然是好奇,于是许琼简慢慢的侧目一望。
但见那寥寂且深邃的身形,直把许琼简吓得够呛,乃至身形一扭连忙坐下。
来人正是适才怒吼的林家家主。
且说,其实许琼简也有个林家名字。
且名字也相当老套,冷、叶、秋、辞,这四个网文姓名常用字中,他沾了个辞。
叫林甫辞,为了不忘记过去,或者说比起这里他更想回到原来的地方,许琼简自然以许琼简的名字在外闯荡。
许琼简神经一崩的同时,继而迅速转身。
灵机一动,飞快的趴往草堆里,把头埋进充斥着霉臭味的潮湿草堆,倒头就“睡”,无比安详。
若是二人相遇,必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原有的几分恐惧,导致许琼简不愿嘲讽,甚至相见。
熏天的霉臭味使许琼简鼻腔骚痒,许琼简聚精会神,使劲屏息,试图不让自己打出喷嚏。
且随声响愈来愈近。
许琼简的心跳也乱了起来,赶忙在心中默念几遍清心咒,自我安慰一番,好像真有效用。
林家老头,似是不屑与囚犯为伍,眸子轻蔑一瞥,并未驻足,继而继续被牵着行走,嘴里也不再呜呼哀哉。
原来这里还是有外人的,想起刚刚那段呕心沥血的话语,他认为自己是忠臣的成分,已经被牢内之人知晓无疑。
他高傲的挺起胸,像是在说“自己和这里的囚犯不是一类人”一般。
仿佛从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许琼简感受到脚步声愈来愈远。
富有压迫感的紧张也不免减轻许多,一连串精神上的高压。
外加上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一直都在惶急惶急的策划此次事件。
渐渐的,困意不知何来。
许琼简的头陷在散发霉臭味的干草堆里,悠悠打了个哈欠。
镣铐拖地板的嘈杂早已不见。
周身纯是一片安宁,至此,许琼简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