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另一桌上，有个男子解下自己的佩剑放在了桌上。

“奇怪，这几桌人都奇怪。”初玖对她耳语。

阿满点头道是。

是有些奇怪，但不是冲着他们来。

咻咻两声，无舌铜铃从阿满和初玖头顶飞过，阿满一个低头，顺手将初玖的头也按下，岂料力气太大，他的鼻子又有些高，直按进了汤里。

“你是故意的？”

阿满心虚，“不是，擦擦吧。”给他递了帕子。

他刚接过，便看帕子黢黑一片，“这是擦了什么？”

“昨天擦了剑。”

“擦剑的帕子给我擦脸？”初玖心死了。

“不脏，哎，你擦你的，回头洗洗还能继续擦剑。”

未等初玖怒，另一桌的人已经叫起来了。

“你们五毒门也就这点本事？”

这一声倒好，小小的面馆，五张桌子，三张桌子的人站了起来，一张桌子上的人带着挑衅的笑，剩下阿满和初玖这一桌面还没吃完。

“走吧？”初玖给她使眼色。

阿满道，“走。”

两人刚一站起，邻桌的一个浑身叮叮当当的小姑娘便也站了起来，将他们按坐下，“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阿满和初玖对视，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一起坐下。

“你坐这里。”阿满道。

初玖没有迟疑，立刻便挪了下，他知道是阿满一会儿要动手，不能挡着她。

阿满心道，这下打起来，她就能立刻将他从两拨人手下立刻护住。

“你们观山剑法，自恃是山西第一剑法，可还不是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三十招内击溃?”五毒门的人笑道。

三桌的人立刻被点燃了怒火。

“若那上门的人再来见我们师兄，这一次定要她有来无回。”

初玖看了一眼阿满，“他们说的不会是你吧？”

阿满道，“我怎么知道，这些天打的人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我带了。”掏出一张纸来看。

“他说什么来着，观山剑法？”

“哪个门派？”

“好像是铁罗帮。”

“有点印象。”

五毒门的人继续说道，“你们帮派在劈沙河，我们的地盘上还敢闹事，是有几分胆色，我还以为你们被一个小姑娘打得一蹶不振了。”

“少说废话，你们敢以几人战我们十几个人吗？”

五毒门道，“吃得下我们的暗器再说。”

那铁罗帮的人手中已抓住了几颗他们的铜铃，“若是说你们的暗器只这点儿灵巧，怕是几日你们都要折在此处。”

说罢，纷纷捏碎了他们的铜铃。

五毒门道，“很好很好，看来我们的暗器，你们是全然不怕，可你听说过没有，五毒门弟子全身都是毒，你们竟敢徒手抓我们的兵器，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人顿时变了脸，手掌已全部变黑了。

“妖女，还不交出解药？”

剩下没有中毒的人，急忙上去扶住已中毒的，不扶还好，这一扶，全都中了招。

阿满和初玖就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帮派，硬打是可以，可他们跟这两个门派既无恩也无怨，没有插手的理由，还是不要惹事了。

五毒门的人说道，“说你们蠢，你们还真是蠢，连此前在你们脸上扇巴掌，叫你们铁罗帮的人丢尽颜面的阿满都认不出？”

被点到名字的阿满一僵，“铁罗帮没有认出我，他们认出我了。”

五毒门的一个弟子走上前来，说道，“阿满姑娘，他们铁罗帮自以为是名门正派，其实呢，为害一方，比我们五毒门还不如，我们尚且还在山中采药给附近的百姓送药，他们就会圈人的地，说是他们铁罗帮的地盘。姑娘教训了他们，可谓是替天行道了。”

阿满心道，她还真没想这么多，只是因为铁罗帮有人要去武林大会，她想着顺手解决了。

没等阿满说什么，那三桌的人全都口吐白沫，倒地而死。

她看着一地的尸体，全身冰冷。

铁罗帮未必是好人，可五毒门手段也实在上不得台面，这些人一刀一剑还没使，就被毒所害了，习武之人，死在毒下，当真憋屈。

“阿满姑娘，我们敬你一杯，这碰巧遇见，也是我们的大幸了。”

五毒门的一个女子叫伙伴端来一碗酒。

酒水红黄交错，似有血混入，碗底还有某种黑色虫子的碎尸，阿满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吐。

“阿满姑娘，你怎么不接啊？是瞧不上我们五毒门的酒？”

阿满道，“我与你们并无交情，你们的酒，我没福气喝。”

那姑娘眼睛笑了笑，唇角却朝下，“姑娘既说自己没福气，便一直没福气吧。”

说着便要将酒水倒了去。

这时初玖夺过碗，一饮而尽，将那底下的虫子嚼得格兹格兹响。

“你倒是很好，对我们没有偏见。”那姑娘冲着初玖笑了笑，这一次眼睛在笑，唇也在笑。

五毒门的人全都散了，留下铁罗帮的人满地死尸。

他们刚走，初玖便一把捏住了阿满的下巴，趁着她还惊讶，没有反应过来，唇齿相接，将酒水也送入她口中。

阿满瞪大了眼睛，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但那酒水的苦涩也让她一阵反胃。

她气坏了，狠狠咬了他一口，咬的他唇间流血。

“你脑子有病？”阿满冲他叫道，一抹自己的嘴，还沾着他的血。

伙计和掌柜吓坏了，见那些人都走了，才敢出来。

刚走出来几步，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人便紧紧锁住了自己的脖子，倒地死去了，面色青黑。

阿满急忙看向自己的手掌，也有些发青。

“我也中毒了？”

初玖道，“等一等。”

阿满再看，掌心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初玖不理他，自顾自往外走，“一会儿官兵来了，我们有口难言。”

阿满立刻明白了，“我们两个早就中毒了？跟掌柜一样。”

“嗯。”

“他们给我的酒水，是解药？”

“嗯。”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这些邪魔外道，最是恩怨分明，你帮了他们，虽然你不承认，可还是会感激你。你方才又羞辱他们，不接他们的酒水，因此让他们愤怒，所以他们也不顾你生死了。”

“你是怕我中毒，才那样……”

“不然呢？”

“对不住，我咬了你。”

“不原谅。”

“哎呀，别这么小气，对不起嘛。”

“不听，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