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我明白了,”轩辕向一旁的空地走去,“我休息一会儿。”
“好。”天殇没问为什么,他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看着轩辕的背影,天殇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但很难说得上来在哪见过类似的场景
似乎是在梦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离开的时候的样子
和轩辕此时的背影有些神似,特别是那深入内心的……
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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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门外…啊不,屋外的车铃声打断了张澄揉搓旺财的动作,从曾经是木门的空洞向外看去,是村子里的物资到了吧?
那他应该得去拿一下,不然失了礼节。
换上守墓人的服饰,张澄回头瞪了眼旺财,旺财摇了摇尾巴,重新缩回了狗窝里,
“村里的?”张澄用一只手遮住阳光说道,“我还以为得晚一点。”
“你就是澄子吧?听子仁爷他老人家说你来接你爷的话,还救了俺们全村人一命,就让俺给你赶紧送来了。”
车上的汉子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一口一个“澄子”把张澄叫得有些不适应
“大哥你好像跟我爷爷很熟的样子。”
“那可不,子苍叔可照顾俺了,澄子,听俺一句话,子苍叔虽然平时总瞅着一副阴森森的样子,也没怎么带你,但他真的是一个很…那么怎么说来着…哦,记着了,“汉子挠挠头,“顶天立地的人。
张澄回头看了眼爷爷的遗像,顶天立地的人?在他对爷爷的记忆中,爷爷似乎一直沉默着,好像言语才是爷孙之间谈话的标点符号,怎么想也不会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看出张澄的心绪,汉子便不再提有关张子苍的事情,把话题引到了车上的货物,并把这些物资替张澄搬了下来,除了张澄要的金漆红漆外,还多了许多类似米饭,河鲜这类生活物资,还有一些纸制阴货
“别看俺,这是子仁爷他老人家塞进去的。”注意到张澄的神色,汉子扛下几个纸人纸马
“纸人纸马?最近有什么祭祀吗?”张澄心里有了答案,为了验证还是问了出去
“澄子你不知道吗?六天后是中元节了。”汉子把最后一批阴货搬下半,对张澄的问题不是很在意,城里人不关注中元节这种阴历节日很正常。
果然…他没记错的,中元阴节,鬼门大开,阴人借道,生人回避。
乱葬岗和西边墓园在自己走之后肯定会发生暴乱…怎么处理就成了大问题。
爷爷,你可真给我留了个难题啊.
和汉子聊了几句后,张澄送别了汉子。
走进小屋,张澄对旺财说
“傻狗,我先睡一觉,如果我中途醒来自言自语,不要打搅我。”
旺财摇了摇尾巴张澄躺上床,面朝天花板,合上双眼前,他看了米缸一眼
识海
涨澄的心魔捧着本《机械动力学总汇》躺在识海上看。
见到张澄的身影逐渐勾勒,整个识海似乎都震颤了一下。
“你来了?”心魔把书放在一旁,对张澄这种操作已经习惯了,有事的时候让心魔代读,没事自己读,反正心魔是他的一部分,把知识记忆传进识海就行。
他堂堂六道准圣居然被一门机械动力学整懵..还有数学。
呃……好像实力和成绩从没说过正相关。
心魔突然想到这一事实。
张澄没有说话,他在想什么心魔心知肚明,同样的,心魔的思维对自己也是透明的。
除了本能
“西边的那个老东西实力不弱,被墓场压成半个三道准圣的你能压住他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都准备出来了结果你硬是给我摁了回去。“心魔耸了耸肩
“最近几天都用不着你,你这种东西不是很适合被放出去活动。”张澄瞟了眼心魔,“你终究只是我的负面情绪集合体,无论怎么控制,本能上还是极度恶劣的。”
“切,嘴硬的小鬼头。”心魔挑衅地看着张澄,咧嘴笑道,“我就是你,我的本能也出自于你,怎么能说恶的是我?归根结底,你才是那个恶劣成性的虫子吧?”
“啊,话说少了,”心魔见张澄没什么反应,在他的身边环走,“人类才是那悲劣的虫子;西西弗斯的困局这个比喻我很喜欢——也许我该说你很喜欢,我就是你,不是吗?”
心魔像谵妄了似地放声大笑,“要不要我再来一句?人类从历史中吸取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吸取到任何教训。哦啊!还有还有,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人类总会重复地犯下相同的错误,始终无法相互理解。就像就像乱斗的虫子,哈哈.....”
心魔换上了一身道袍,拍了拍张澄的肩膀;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别看你是六道准圣,但我知道你的弱点,作为人类的你,脆弱不堪的你,永远无法接受的事实……”
密集如雨的雷剑把心魔撕裂
“你杀不掉我的...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心魔的狂笑声如同青铜巨钟般回荡在识海。
张澄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心魔之所以会是这幅样子绝对是嗅到了令他发狂的气味————绝望与痛苦。
这种感情他隐藏得很好,可能是这几天自己有些心累的缘故
可是…他真的面对不了
在人生的列车上,能陪你走到最后一站的人是很少的,期间总会有人下车到站。
爷爷是这样的,姑姑也是一样。
现在已经有两位陪着他的人下了车,而他,一个六道准圣,毫无办法,以至于他只能在时光长河上回头望去。
无论如何,他也只能对着望不到尽头的长河轻叹一句
“我看见了。”
心魔似乎嗅到了什么,轻声笑道:
“抓到你了。
张澄猛地睁开眼,只是在眼瞳深处多了一抹猩红。
至高大魔,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