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因此万物皆有一死
就算是大圣,也逃不过死亡的追逐
除非攀登九道,尘临至高
且不说世间万物有几位能登上王座,就连至高王座也只有堪堪九席之数
于是便有人将目光投向灵界
哪怕在那位灵界之主的帐下当差,也能免受生死之苦
可总有些生灵不甘居于人下,而盗取天机在灵界是死罪。所以他们另辟蹊径,模仿灵界的本质,凭此踏入
生死之际,以自身境界为根基,强行铸造灵界神位,晋升阴神
由于此类阴神不受灵界之主管辖,因此称作————
地上阴神
也因地上阴神之法过于苛刻,故而地上阴神极少
想不到在这儿可以碰见一尊。
不过也就这样了
「逆乱」发动,手指上的死意转移到一棵槐树上,眨眼间槐树便成了枯黄枝叶。
“准圣?”西墓墓主也愣了一下,能在墓场压制下抵挡死气的除了阴煞命格这种不讲道理的怪物之外,只有准圣能做到,而看眼前这个守墓人风轻云淡的样子绝非寻常准圣,如果不是本质上给他的感觉不如初代守墓人那个怪胎,他都要怀疑是大圣亲至。
五道,起码五道谁圣,而且本源大道绝对不弱。
没能在头一次攻击上占到上风,西墓墓主便明白没机会了
果不其然,一抹冲天的血煞之气从南边涌来,甚至北边乱葬岗也传来阴冷的气息,联同东边祖气压制西墓墓主。
三方虽然不对付,但在西边墓园上的立场却是出奇的一致。
可心魔上身的张澄并不是领情的主
手中雷光折跃,一柄雷剑出现在他的手中,一剑挥出,三根手指被削落,一团黑气自断口喷出
“地上阴神?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张澄左眼溢出腥红的流光
身上笼罩着一层逆乱,黑雾不能近身半寸
“黑雾对他没用?!”西墓墓主头一次碰见这情况,先前只有张老鬼和张道源能无视黑雾
这守墓人是什么来头?!
心魔对「逆乱」的掌控显然比本体熟练,张澄通常用「逆乱」将负面影响强行排除,而以杀伐为本性的心魔则能以「逆乱」为媒介侵蚀他人!
沉闷的雷鸣声笼罩西边墓园,四散的「逆乱」甚至将压制的力量削弱了几分
什么叫顶尖大道啊?
见了张澄是真的要杀了自己,西墓墓主也动了真烂
就算被压制了实力,地上阴神终究还是地上阴神!
土层松动,数以百计的纸人破土而出,以手化刀。
整座墓山再次震动,他在试图将被分开的躯体短暂地聚合!
而张澄竟是在一旁干等着,不去阻止
对于心魔来说,一个完整的地上阴神可比一个被压制的可怜鬼有意思多了
虽然张家村会因此覆灭就是了。
“有人破了「逆乱」?!”张澄面色难看地说道,迅速锁定了侵入者
“是你……?”心魔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一种玄奥的规则强行压回了识海之下
一位身着青衣的教书先生抽了张澄后脑勺一下,让张澄径直昏了过去
“不让人省心的东西。”青衣晃了晃头,看向西墓主人。
睁开双眼,一双淡漠的灰色瞳孔直视着方尖碑
“好久不见,「天灾·疫病」。”
“呵呵,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三块漆黑的方尖碑前,一个布满符文的纸人破土而出,人性化地笑了几声,“你是谁?”
“啧,”青衣皱了皱眉毛,“被张道源打坏了脑子吗,成傻逼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不过也对,这个大世里我一直隐世不出,连你都被世人忘了「疫病」这个身份。”青衣向前丢出一个令牌,上面是银钩铁画的“齐”字,“现在想起来了吗?”
“齐庆疾?”纸人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举办被时代抛弃的老家伙的聚会那我就不出席了。”
“哪也不是。”齐庆疾思索了一下,一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流云」
“主要是我现在是他老师。”
“活罪可以免了吗?”
“…”齐庆疾瞥了一眼纸人,“你怎么认为是我对你出手?”
齐庆疾执剑的手翻转了一下,剑锋在张澄的头顶削了一下,便收回剑鞘
“中元节之前那个疯子都不会再出来,老实等中元节,不然我不确定我这位便宜徒弟身上还有多少变数。”
“这可不像你的性子。”
“呃…怎么说呢……”齐庆疾看了眼方尖碑,“算同情吧,对你们的,也是对我的。”
“「天灾」成了旧时代的余烬,「稷下学官」成了废墟,你也好,我也好,都一样。”
齐庆疾闭上眼,不知想些什么
锁链相撞的声音由远及近,纸人抬头望去,见到了满天神锁突破「逆乱」,缠在齐庆疾的脚踝处,试图将他拽回某处
“[缚龙索]?你之前干了什么事,让那位出手了?”
看见这些锁链,纸人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
“也没什么,”齐庆疾转过身,向锁链尽头走去,丢下一句话
“只是斩了满清的国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