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笑了笑,上手给窦漪房捶腿揉肩,“阿母哟,安国少季向您狂言的时候,陛下虽然让张敺第一时间封锁了甘泉宫。但当时大殿里除了司马谈,还有大行令光,廷尉瑕,李当户,以及韩安国。”
“彘儿对安国少季的才能极其看中,为了安国少季,不惜顶撞阿母。张敺,大行令光,可都是陛下的人。李当户与韩安国也与安国少季相交莫逆,再加上安国少季在陇西边军中威望甚重,听说愿为其效死力者,不计其数。”
“如果阿母强杀安国少季,其间是非曲折是瞒不住的。”
听到自己的女儿,站在天子一头说话,窦漪房冷哼一声道:“你的好女婿,还敢将我天家的家丑外扬吗?”
“彘儿一片纯孝,自然不敢。”刘嫖知道老太太有些退缩了,“可是大行令光这一批从龙之臣一直想为陛下拿回更多的权力。阿启死前将大汉各郡国兵权都托付给了母亲,这些从龙之臣可是一直都想把这郡国兵的兵权拿回给彘儿。”
汉景帝死的时候,刘彻只有十七岁。虽然汉景帝提前为刘彻举行了冠礼,让刘彻得以亲政。
但大汉的军权却是被景帝一分为二。
京畿和三辅之地所有的军队,包括南北军都被汉景帝交给了刘彻。
但除了京畿和三辅,大汉所有郡国的兵权却是托付给了窦漪房。
“他们倒是敢想”窦漪房有些恼怒,也不知是因为孙子打自己手中兵权的主意,还是因为安国少季骂自己的事情瞒不住。
刘嫖见母亲已经认识到了外部的压力,语言间还对自己带上了不满。立刻挥了挥手,示意许昌退下。
早已汗流浃背的许昌,如脱大难,立刻告退、
窦漪房不知道刘嫖要说什么,让许昌赶紧滚。
许昌走后,刘嫖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阿母,虽然彘儿是我的女婿,但您是我唯一的母亲啊。”握住母亲的手,刘嫖饱含深情道:“阿母,你何必和安国少季那个狂徒置气呢?你对刘家的付出够多了。”
“可刘家又给了您什么呢?”
“您在代地时,代地穷困,你为了阿父的大志,省吃俭用,织布织道得了眼疾,可怜阿母你虽然是代王侧妃,却是过得连普通民妇都不如。可这一切换来了什么?”
刘嫖的一席话,勾起了窦漪房对代地岁月的追忆,喃喃道:“没事的,都过来了。”
“是的,代地的穷苦都过来了。阿父成为天下至尊,册立你为皇后。然后呢?转脸就专宠慎夫人。”
“慎夫人那个贱货,从未阿父同甘共苦过,只是仗着阿父的宠爱,就在皇宫中飞扬跋扈。与您平起平坐。”
“阿父明明已经立了阿启为太子,却独爱慎夫人的儿子刘胜,让国士贾谊担任刘揖的太傅。“
“若不是袁盎为母亲打抱不平,慎夫人的儿子坠马而死。我们未必能等到阿启继承大统的那一天。”
“母亲,你为刘家做得够多了,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身后名和窦家一族人的性命,为刘家的子孙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