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筹备入城仪式,追捕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者说挨家挨户的搜查没有持续太久。新县长大人被人打了黑枪的消息很快在县城内传播,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县里的警戒严密了很多。
天亮后,入城仪式如期举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人都拿着膏药旗站在街道两侧,喊着欢迎欢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不过如此吧。几个小孩子在人群中穿行,追逐打闹,小孩子有什么错呢?
刘景升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这种人山人海的场合加上胡子师父教的化妆术,只要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安全问题倒是不用考虑。今天他不能再打黑枪了,来这里也是想看看屠了潘庄的佐佐木什么样子。血债还是要血偿的,毕竟答应了自家长工,不能说话不算数。
高头大马,听说是东洋马,就是人矮了点。机枪,重机枪,火炮,日本人炫耀着武力。刘景升看着正在入城的日本军官,旁边陪同的是吊着胳膊的凌以忠。
进了城的日本军官开始讲话,乌拉哇啦的也不说人话,刘景升不明白,斧头也不明白。两人耐着性子听完,一看就是中国人的翻译官开始嗯啊的翻译,完全没了大日本皇军的气势。
观赏入城仪式最大的收获是看到四眼他爹竟然站在了陪同日本人的重要位置,这个发现让刘景升很感意外。当初自己和胖子五个人留下了,其他人可都是四眼带回来的,还有个东北军伤员呢。伤员叫什么来着?二奎?对,就是二奎。要去四眼家看看这小子是怎么叛变的。
仪式时间并不长,刘景升也没等仪式结束,扔掉膏药旗溜回了小院。进城后的日本人和伪警察加大了巡逻力度,只是做的更隐蔽。让刘景升郁闷的是小院外的街上两边路口竟然都有了警察巡逻。这里可是能算县城里偏僻的地方了,可以想见其他繁华的地方会有更多的警察。
怎么出城呢?现在想从下水道钻出去都成了问题。不让离开那就不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县城,还是挺有感情的,刘景升干脆不想怎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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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孙少爷,动一下就打死你。”刘景升将刀子顶在四眼腰间,另一只手勒住了四眼的脖子。
四眼感受到刀尖已经挨到了皮肤,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求饶道:“好汉饶命,我家有钱,我可以给你钱。”
将四眼拉进一间装药材的屋子,刘景升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四眼看到了劫持自己的人,“刘景升?你怎么在城里,太危险了。潘慧林那老东西听说你要找他报仇,出了一千大洋悬赏抓你和胖子呢。”
“你这汉奸别装好心了,我都看见了,日本人入城时你爹可是就站在日本人边上呢。”
“屁的汉奸,你才汉奸,我告诉你刘景升,老子…,老子爹是舍不得这家店,说日本人来了也要看病,全县的人也要看病,说…”
原来,掉队的十几人并没有原地等,都鸟兽散了。四眼带着的几个人千辛万苦地把伤员送了回来。店里大夫看见自家少爷浑身是血吓了一跳,检查完才知道都是伤员的血。看见少爷带回来的伤员是当兵的还是枪伤又是吓得不轻。这些大夫不擅长治疗枪伤,只得熬些草药先吊着伤员的命再想别的办法。
正当四眼急的团团转时,其中一个大夫想到了个办法。他家一个外甥女是学西医的,这时候正放假在家,也许能治。四眼赶忙催促着老大夫去请人。
老大夫急急忙忙跑去妹妹家说明了情况,外甥女二话不说就来看了伤员。虽然子弹取了出来,但是没有消炎药,怕是救不回来。
“人在哪?”刘景升问。
“你听我说完啊。凌姐亲自跑了趟津门,拿回来了药,现在二奎没事了,再养些日子就好了。”
“人在哪?凌姐?”
“凌姐就是我家大夫的外甥女,二奎跟凌姐去津门了。凌姐说那边医疗条件好些,再说万一日本人来了,这枪伤也不好说。”
“去津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