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老鼠从暗处走来,"特务们已经封锁了附近几条街。"
陆阳点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海面上:"你先走吧,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处理。"
老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码头上的工人陆续散去,只剩下几盏孤零零的路灯。
午夜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堂传来,悠扬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货轮上走下来,长发被海风吹得轻轻飘动。
"陆阳,"叶婉如站在原地,声音有些哽咽,"你还是来了。"
陆阳想上前,却发现身后多了几个黑影。
"别动,"井上的声音响起,"真是感人的重逢啊。"
特务们从黑暗中走出来,枪口对准了两人。
"叶小姐,"井上慢条斯理地说,"多谢你配合我们演这出戏。"
陆阳的瞳孔猛地收缩:"你什么意思?"
叶婉如低着头,泪水滴在码头的木板上:"对不起,他们抓住了我的家人。"
"所以,"井上得意地笑着,"她不得不帮我们引你出来。"
陆阳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别做傻事,"井上举起手枪,"你觉得你能打过这么多人吗?"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亮起一道强光,照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趴下!"陆阳大喊一声,一把拉过叶婉如。
密集的枪声从货轮上响起,老鼠带着人包围了码头。
"该死!"井上怒吼着还击,子弹打得木板四处飞溅。
陆阳护着叶婉如快速移动,借着掩体向货轮方向撤退。
"小心!"叶婉如突然推开陆阳,一颗子弹擦着她的手臂飞过。
陆阳回身就是两枪,击中了追上来的两个特务。
"快上船!"老鼠的声音从货轮上传来。
叶婉如踉跄着爬上舷梯,陆阳在后面掩护。
井上疯狂地射击着:"别让他们跑了!"
一颗子弹击中了陆阳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陆阳!"叶婉如想回头,被老鼠拦住。
"我没事,"陆阳咬着牙爬上货轮,"快启动!"
货轮的汽笛声响起,缓缓驶离码头。
井上站在码头上,眼睁睁看着货轮消失在夜色中。
船舱里,叶婉如正在为陆阳包扎伤口。
"对不起,"她的手有些发抖,"我不该听他们的。"
陆阳握住她的手:"没事,重要的是我们还能再见面。"
货轮驶向公海,天边已经露出一丝曙光。
"我们去哪里?"叶婉如靠在陆阳肩上。
【隐居岁月】
货轮在海上航行了三天,最终停靠在了福建一个偏僻的渔村。
村子依山傍海,炊烟袅袅,渔船零星地点缀在碧波上。
老鼠找来一辆马车,载着两人沿着山路向内陆驶去。
"这是我的一个安全屋,"老鼠指着远处的山村,"现在日本人还没打到这里。"
村子坐落在群山环抱中,层层梯田像阶梯一样延伸到山顶。
一座破旧的祠堂改成了他们的住处,青砖黛瓦,门前种着几株桂花。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从江南来的难民,"老鼠递给他们两张假身份证,"要小心,别露出破绽。"
陆阳看着证件上的名字,轻声念道:"林江,周雨。"
夕阳西下,炊烟从村子各处升起,远处传来牧童的笛声。
叶婉如在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小菜园,种上了青菜和萝卜。
陆阳的伤还没好全,但已经能帮着村民修理农具。
"小林啊,"村长抽着旱烟,"你这手艺不错,是在城里学的吧?"
陆阳笑而不答,只是专注地修着手里的锄头。
夜晚,两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
"听说日本人已经打到南京了,"叶婉如轻声说,"不知道老鼠他们怎么样。"
陆阳握着她的手:"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们慢慢融入了村子的生活。
陆阳跟着村民去山上打猎,叶婉如则跟村里的妇人学织布。
偶尔有商人从村子经过,带来外面的消息。
"日本人在各地烧杀抢掠,"一个商人说,"沿海的城市都不太平。"
村民们议论纷纷,陆阳和叶婉如只是默默听着。
一天深夜,远处突然传来零星的枪声。
"不好,"陆阳翻身而起,"是日本人的巡逻队。"
村长带着年轻人组织村民撤退,老人和孩子先藏进山洞。
陆阳从地窖里取出那支藏了很久的三八式步枪。
"你带着村民走,"他对叶婉如说,"我来断后。"
叶婉如摇摇头:"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山路上,日军的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晃动。
陆阳架好步枪,瞄准了走在最前面的军官。
一声枪响,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日军顿时乱作一团,盲目地向山上射击。
陆阳不断变换位置,利用熟悉的地形周旋。
叶婉如在后面接应,为他递送弹药。
天亮时分,日军终于退去,留下几具尸体。
村民们从山洞里出来,看着这一切默默无语。
"小林,"村长叹了口气,"看来你们不是普通人啊。"
陆阳和叶婉如对视一眼,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临走时,村民们给他们准备了干粮和盘缠。
"去大后方吧,"村长说,"那里还太平。"
两人背着简单的行李,沿着山路向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