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墨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不以为然:
“咱们这很多规章制度都不合理,尤其是客户关系这块。”
江部长点头赞同:“可现在各个航空公司都在内卷,客户稍有不满意就会投诉,咱们飞行部还好,客舱、地服等一些直接面对旅客的部门,最怕的可就是这个。这次事件幸好是那人自作孽,这才没把咱们卷进去。”
“所以说,我们的规章制度要有所变通,不能一刀切,那势必会让员工心寒……另外还有货物包装问题,下次公司全体会的时候也和货运部门提一句。”
“你指的是温家的货物吧?”江部长显然也知道这事:
“咱们已经提醒过很多次了,可……公司高层只是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就过去了,显然也是不想太严苛。要知道咱们货运每年40%的收益都来自于温家,只要他们不违反规定,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傅时墨冷笑一声:“等真正发生危险的时候,他们就会后悔当初装聋作哑……”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傅时墨垂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傅云松。
唇角的讥诮更深了几分。
“你在这儿接吧,我稍后还有个会,先过去了。”江部长拿着本子离开会议室。
傅时墨不情不愿地按了接听,对面的声音带着隐隐不快:
“来一趟我办公室。”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傅时墨长腿一伸,散漫地靠着椅背:
“我现在……挺忙的。没空去。”
电话那端静了静,随后才问:
“是你在机下直接拉了温家的货?还让其他几条航线的机长跟你一起严查他们家的包装?”
“嗯,怎么?”
“傅时墨!你跟我好好说话!”傅云松听出来他语气中的不屑和散漫:
“温家是公司的大客户,你知道他们一年要创造多少效益吗?”
“效益、效益,你整天把这俩字挂在嘴边,以为自己只是个商人吗?”傅时墨语气冷了下来:
“傅总,请你把喝咖啡的时间抽出来一点点,穿上反光服,亲自去货站、去机坪瞧瞧他们家的货,再回来和我谈效益问题。”
“你!”傅云松被他气得脑袋嗡嗡直响:
“我当然知道他们家的包装确实不如旁人家,但那也是符合手册要求的!”
“手册本身就有漏洞!”傅时墨语气强势,丝毫不让:
“我在国内国外待了那么多年,看了无数货物包装,只有FX的门槛最低。他们温家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就因为廉价。一个5块钱的箱子,和30块钱的,质量能一样吗?一天发几吨的货,他们能省下多少钱你算过吗?就他们家那种破烂箱子,还要反复利用,标签贴得也是乱七八糟,用不了几次就得散架子。傅总,如果想要FX走得长远,就要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现在航空业这么卷,你不会还惦记着吃老本熬到退休吧?”
“傅时墨!你怎么和老子说话呢?”傅云松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气得险些飙出脏话,可偏偏对方还一副无事人的样子,认真反驳:
“哦,原来你是在和你儿子讲话啊?我还以为是在和飞行部一名小小机长沟通拉货问题呢。”
傅云松险些被他气死。
听着电话那端呼哧带喘的声音,傅时墨冷静总结:
“以前我不在国内,不清楚这些。但从今天开始,如果你不尽快让人落实完善手册内容,不把温家这种蛀虫一条条揪出来,那只要我在飞行部一天,他们就别打算运一票货。”
傅时墨眸色深邃且认真:
“航空安全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