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如极弓利箭戳进中年男子心窝里,以至于怒火攻心,竟不再追杀叶渊,反而杀入下方街道,果决狠厉地大杀四方。
原本熙熙攘攘的北街,一瞬间尽遭血染,中年男子好似盖世魔头般,把那些窃窃私语的摊贩散修杀了个精光。
叶渊冷视后方情景,很是不解。他认为这种事,不过是所有生灵难以避免,且必要的交配,无关年纪,无关种族。
拿来骂人也是跟舅舅学的,确实挺气人,不过也不至于愤怒到滥杀无辜。
可他不知外面的世界中,权高位重的人或种族,都是要颜面的,他这随性出口的话语,可谓是将那中年男子的脸皮给生生撕了下来,踩在了脚底。
“都散开藏匿起来。”
叶渊趁此机会,拈手掀起二十于个黑白光圈,罩着所有奴隶送下巨兔的背脊。
并且将光圈覆盖在他们破烂的衣服上,遮盖住衣物原本的色彩,分化出单调的黑白两色,方便他们隐匿在人群之中。
这些重获自由的奴隶都很听话,落地后面带感激的朝着叶渊俯身抱拳,没有任何废话的各自隐去。
“兔子,太招摇了。”叶渊轻拍兔子耳朵,随后一手抱起吃吃,面朝麻衣青年微笑道:“方才多谢兄台仗义执言。”
麻衣青年同时搂住布衣女子的腰肢,向叶渊点头示意,快速说道:“今晚城主府东北角老巷子,道记食铺。”
迅速言清一个地点后,麻衣青年一跃而起,带着那女子混入慌乱的人潮中。
叶渊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果断不想了,先记着。
待到赤兔缩小后,调动大片黑气,凝聚成一件宽大黑袍笼罩自己,旋即迅速穿越人群,钻进一处古朴阁楼,在喧闹中隐遁而去。
后方,癫狂的中年男子停止杀戮,沾满鲜血的脸颊冷若冰霜,一通发泄之后,终是让他冷静下来。
此时的他,目光急切的在人群中搜寻着谩骂他的少年,仔仔细细地环视一遍,中年男子额上青筋隆起,悔恨自己心智不坚,竟因泄愤放跑了那贼子。
“收手吧,林副堂主。”
北街尽头处,宏大的城主府内,传出宛若神明般的震耳之音,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这个林姓中年男子闻声,神色微微一僵,随后狠狠地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贼子祸乱我城,人人得而诛之。”城主府内再次发出冷冷的声音,命令道:“执法堂全员出动,搜捕此贼及一干奴隶。城守军封闭四方城门,严禁一切修士出入,违者,斩!”
砰!
在刺耳钻心的吱呀声中,四方城门轰然关闭。随后,城主府正后方的阁楼迸发滔天光芒,一个个人影源源不断的飞出。四方城门处,城守军驱离附近散修,十数排披甲持戈的城守严阵以待,死死封锁住城门区域。
“咱们去哪。”
某处阁楼屋顶上,两个人和一只兔子露出脑袋,搁放在屋檐上,贼兮兮地打量着下面搜查各处的道道身影。
叶渊皱着眉头,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忽然回想起一句话。
“城主府。”叶渊拧过脑袋,回看城主府的位置,又挠了挠脑袋疑惑道:“哪个角来着。”
吃吃一脸好奇地跟着看去,听到叶渊的嘟囔声,她随口说着:“城主府东北角老巷子,道记食铺。”
此话一出,叶渊好似鬼上身了似的,哎呀一声差点蹦起来,惊喜地看着吃吃。
吃吃小丫头被叶渊吓了一跳,红毛兔子也惊得梗着脖子。
下一刻,叶渊竟一把抱起吃吃,在她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儿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我就不爱记这些麻烦事,有你真好。”
吃吃彻底呆住了,整个人都有些迷糊。
赤兔俩眼睛转了转,嗖的一声也跳起来,在吃吃另半边脸上嘬了一口。
一瞬间,吃吃的两颊如桃花般迅速染上绯红,趴在屋顶上止不住地傻乐,两只鹿角随着小脑袋轻轻摇晃着。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眼前这个率真赤诚的少年,已经慢慢走进她那脆弱不堪的心灵,仿佛一味温柔药,无形中治愈了往昔的伤痕。
“走喽。”
比量好方向的叶渊,宛如突袭般抱起吃吃,拽上兔子的耳朵,直接就跳下了阁楼屋檐。
“兔砸,给我咬他!”
“叽!”
“啊~~~”
城主府分为内外两院,而最外围则是高高砌起的围墙,圈内皆属城主府。有明令严禁,不得招,任何人不可擅自进入城主府范围,可却没有言明进入的下场会怎样。
今日,执法堂全员出动,满城搜捕,城主府附近的巡卫明显增多,戒备森严。
然而,就这种情况下,今夜亦有数十人掩人耳目,悄悄摸进城主府东北角的老巷子中。
他们极为熟练地翻檐跃瓦,潜藏在各处阴影中。有几人率先疾奔至巷尾,巧妙推开青石堆砌的石墙,静滞数息后,任由石墙轰然关闭。
随后相视一眼,竟凭空没入巷子口,最后一人抬手示意速来,转身一步消失。
刹那间,一个个人影陆续飞跃而入,没有任何迟疑,每个人行动皆极为整洁迅速,神似训练有素,精诡于敌后探查的奇兵。
踩踏借力的声音逐渐稀少,直到此处寂静无声,巷口拐角处才缓缓走出两个男子。
“狗屁的隐士,一群无家可归的乱贼而已,真当自己是什么入世奇人了。”
抱剑男子听到同伴的嘲讽,目光忽的一下深邃起来,声音粗犷如兽吟般说道:“切莫妄议隐士,当年的道城隐士曾威震一域,凭就一城之威势,打得五大家族毫无招架之力,曾一度被万灵共称古炎第四主…”
“那也是以前,现在这些犹如残羹冷炙的隐士,就是一群见不得光的狗。”
那人打断抱剑男子的话语,冷笑连连,很是不屑前者口中所谓的古炎四主。
“残羹冷炙是吗…”
抱剑男子低沉呢喃,旋即手中寒光一闪,一颗头颅齐颈而断,血柱迸溅。
抱剑男子收剑入鞘,神色略显热切,踩着落地头颅的耳朵望向巷子里,薄唇微动:“他们终于回来了,这里也该动起来了,就先从你开始吧。”
抱剑男子目光下移,语气幽幽道:“道城隐士的强大并非比肩三大势力的实力,而是无处不在,如风中微尘般落在各地。”
抱剑男子闪身离去,独留归朝老巷的无头尸体,和一颗惧目园睁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