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正心知这回是被逼到绝路上来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事到如今,只有拼死一搏。所以见此情形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笑,随即冷哼一声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来送死吧!”
在人被逼到无可后退之时,也只好被迫变得无畏,毕竟人急了造反,兔子急了咬人,赢正现在的情况即是如此,只见他先前身上的胆怯,无奈与恐惧在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弥漫在他身体周遭空气中的浓浓的杀意,他整个人像座山一般屹立在两只猛兽之间,堂而皇之地与它们放对。
赢正心想,“老子自打被孕育出世之后,虽然说没有遇见过什么大风大浪,但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实属不易,若是今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含恨而终,那么归位之后,别说列祖列宗与已故先烈看不起小爷我,连他妈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了,所以今天如果真的是老天爷安排我钟赢正死在此处,那也是天命难违,但钟爷我临死前,也一定要拉它一只畜生来他妈给老子垫背!若是苍天有眼,让钟爷我命不该绝,那老子也要先收了这两只畜牲的狗命,教它们也知道知道,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钟爷我可不是谁都能惹的!”
动物的感知能力强于人类,而这红猿和人熊都又是年老通灵,自然是感觉到了赢正身上产生的变化,知道面前的人类也即将对他们动真格,便一前一后的对着赢正怒吼起来。
这矿井内部格外拢音,红猿和人熊的吼叫之声从中飞涌而出,丝毫不亚于火山爆发的情形。
赢正定力过人,对这猛兽的吼叫声充耳不闻,而且他对于这种虚张声势的把式感到非常不屑,便半嘲讽半挑衅地厉声道:“嗓门大又有什么用?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钟爷我今天与你们奉陪到底!”
这两头巨兽压根不通人语,但此刻又好像是听懂了一般,只见距离赢正最近的红猿低吼一声,率先发难,凌空跳出八尺来高,双掌紧握成拳举过头顶,朝赢正劈头盖脸地砸将过来,势要将其砸成血肉饼。赢正此前也已拉开架势,此刻见着红猿袭来,也不躲避,鹰一般的双眼紧盯跳起的红猿,目光中尽是浓浓的杀机,厉声道:“来的好!”随后双腿猛然发力,朝着那红猿的方向凌空跃起一丈来高,与其针锋相对,在两者接近的一瞬之间,赢正的双腿后发先至,对着那红猿的面门,使了个凌空转身二连踢,好生凌厉,双腿都结结实实的踢在了那红猿的面门之上。
电光石火之间,两大强者就已经完成了第一回合的交手,赢正可谓是旗开得胜,反观那红猿,被赢正突如其来的反攻直接打乱了节奏,双拳没等挥下就已被化解开来,整个身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鼻中也有些许鲜血缓缓流出,显得狼狈了许多。赢正则像是点水蜻蜓般单腿落地,整个人面不改色,方才他的小腿上被人熊抓出的伤口,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发挥。
虽说赢正刚刚出奇制胜,但是经过刚才的试探,他也知道这红猿不是一个可以放水的对手,必须认真对待。而且赢正还发现了一个他非常不想承认的现象:就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与这两大猛兽的交手之间,不论是红猿还是人熊,它们只要有一次机会,就能轻而易举地置自己于死地,而自己却可以有很多次机会与其交手,因为就拿他目前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无法像这畜生一般做到一击必杀,这但凡是来自旷野的真真正正的猛兽,最不缺的就是力量,在它们那原始而又粗犷的绝对力量面前,他一个人类的力量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可谓是讽刺到了极点。
但赢正见到红猿此刻倒地未起,而那人熊也因为瘸腿,行动起来速度奇慢,不能及时过来“支援”,所以赢正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不等那红猿从地上爬起身来,就已迅速赶到近前,借着一冲之力从侧面合身将它扑倒。他这一扑之势,如猛虎扑羊,凌厉至极,着地一滚,就已锁住了红猿的两只前爪。他见机不可失,便双腿撑地,一手揪住红猿臂膀,另一只手扯住红猿腰间皮毛,低喝一声,浑身上下使出全力,就想当场将红猿倒提起来,将它摔向一旁,进而再次削弱他的嚣张气焰。
但赢正此举实则是逞一时血气之勇,并未深思熟虑,他本已做好了下一步准备,谁知那身材高大魁梧的红猿却整个倒在地上纹丝不动,赢正额头见汗,却也如蚍蜉撼树般动它不得。
那红猿身强体壮,忽地全身一震,直接原地直立而起,在这一刹那竟然也顺道甩开了被赢正锁住的胳膊,转头张口,露出满嘴獠牙,伸着双爪向赢正扑将过来。
赢正见状暗道不好,这红猿果然非比寻常,一般格斗手段竟是制它不住,见这红猿双爪冲他抓来,也不敢不避,便想抽身退开,谁知道这红猿猛然翻手扣住他的肩头,它的指甲都如铁钩一般,瞬间刺破了赢正的衣服,陷入了他的肌肉之中,就犹如十根钢钉一齐刺入了身体一般,令赢正撕心裂肺。
赢正被这红猿抓住肩头,一时之间难以挣脱,而那红猿方才吃亏,此刻更是暴怒异常,见赢正被自己抓住,便想双掌发力将赢正从中间活生生地撕成两半。赢正也发觉自己此刻危在旦夕,急中生智,连忙使个“霸王卸甲”,抖开被其缠住的肩膀,腰上使力,一个旋子从地上拧身跃起,算是暂时脱离了险境,但肩膀上却依然血流如注,疼痛不已。
赢正满以为就此脱身,便想要与这红猿拉开距离,再进行下一步打算,不料他刚刚翻身跃起,地上的红猿竟也如影随形般跟着一同跃起,好似附骨之疽,紧缠在赢正身后,又将他重重拖在当地。
赢正被红猿摔落在地,浑身疼痛异常,嗓子眼儿直发甜,有天大的本事现在也使不出来了,扭头一望,见那红猿高举双拳又要砸下,急忙就地一滚,躲过了那致命一击,随即连滚带爬地一溜烟似的逃到远处,疼痛不堪的躯体呼哧哧上气不接下气,但终究是捡了条命回来。
那红猿见赢正逃走,岂肯就此放过,便四足撑地的追了过来,但只见赢正突然将身一扭,半蹲在了地上,眼中精光一闪,竟抖手射出几枚暗器来,正中那红猿腹腔。原来赢正刚才看似狼狈不堪,却也并非慌不择路的逃走,而是有计策的缓兵之计,他见地上散落着一些两寸来长的钢钉,八成是修筑矿井时的矿工们遗留下的,虽然有些生锈,但赢正在此刻却能让其为自己化腐朽为神奇,变成一把不可多得的利器,直接将它们用作飞镖,直射向那红猿的腹部。
几枚钢钉都直插进红猿的胸腹,直接阻挡了它横冲直撞过来的势头,赢正见此,也终于是有了得以喘息的时间,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再次摆开架势,拉开马步,双眼如同捕猎时隐藏于暗中的老虎一般紧盯着对方。轻声喃喃道:“现在,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