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爹爹。

他只是摸着我的脸，把我抱在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个梦好像持续了很久。

他放开我，笑了笑，我突然意识到，他好像要走了。

“别走！”

我伸手去抓他，想要把他拉回我的身边。

可是，我刚刚伸出手，手腕上就浮现一对手铐。只是，那对手铐还没有扣上，我的手，只有一半在那镣铐之中。

我的手伸的越远，那对镣铐就合的越多。

可就在这时，我的爹爹也伸出了手，但是，他并不像曾经一样握住我的手，而是避开了我竭力伸向他的手，转而取下我手上的镣铐。

下一刻，他的身体就化作无形。

“爹爹！”

我猛地惊醒，方知刚才的是一场梦。

“怎么了？”

这么一道没有那么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我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脸上已经有些沧桑，但却掩盖不了一身英气的良。

“……没怎么。”

我想起爹爹，不想多搭理他。

“……”

良呆住了。我撇了眼良发愣的样子，刚刚心中掀起的大风大浪不由得平息了些。

“好了好了……我没事……就是做了个梦。”

我算作是安慰，也算作是敷衍。

“梦见爹爹了？”

“……嗯。”

说实在的，良能猜到，我确实是惊到了那么一下。

“……”

我看了眼良，他沉默了一会儿，显然是在盘算着什么，或者说，想着什么措辞。

大致猜一下，就能猜到他嘴里挤出来的，肯定还是那些什么“杀了我吧”“我对不住你。”什么的。

对不住我的，远不止你良一个，我不需要你说什么对不住我。

我娘在我弟死了之后，全然不顾我的死活，就觉得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跟着走了。

她更对不住我。而且，她甚至都没有这么觉得。

烦。

越是想这些悲惨往事，我对他的仇恨就越是深刻。

“无妨，我的爹爹在梦里告诉我一些话……你睡去吧，良爷。我现在继续睡的话，说不定还能再见爹爹一面。”

“好。”

见我这么说，良也不再啰嗦。

他只是把衣服盖在我身上，就去靠在了另一个座椅上。

“啧。”

真烦。我不想再去想这些事了。

因为我没有答案，也不知道怎么做。

出去走走吧。

我悄悄起身，到船头，不需要抬头就看到明月当悬，波光相映。

算了吧，还是不出去了。昨天晚上雨下的那么大，现在河边应该都是湿泥，有点危险，就坐在船头看一看吧。

这么想着，我的思绪就被放空了，什么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