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是因为我这有点无厘头的疑问，满穗愣了一下。

“我就不能留一个啊！？亏你问的出来！”

满穗背过身去，像是对我的话很不满。我也不知道怎么应。

动脑子一想，这话是有点问题，假的就一定要送出去吗？

“不过幸好，官兵还是这副德行，每一个都像是对天发了毒誓：我与清廉不共戴天。我们要真是闯王的信子，这人怕是要被抓去凌迟了。”

满穗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这话术听得我都想笑。

不过，冷静下来，接下来，是要找个客栈了。

“良爷，我们找个客栈，好生休息一下吧。这几天都在船上趴着睡，比腰斩还难受。”

满穗按了按自己的腰。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就别露面了。我听那闯军里的兄弟说，红颜祸水，怕也是真的。换做是九年前，这人肯定就放我们走了。”

我盯着满穗的脸，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当然，我不是真的嫌弃她能惹事，我只是不想再有变故，或者说让她受到伤害。

“……良爷真是的，总是说些埋怨我的话。”

她看起来很不乐意，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我就随便说说。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去集市上买件粗布衣服，把你这衣服换了。”

“为什么？良爷不喜欢吗？”

她突然转过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喜欢归喜欢，只是你这衣服太有颜色了点，你穿着这个，我们别说是借光了，怕是没出小镇就被人绑了去。”

“……好吧。”

她虽然应了，但是这话听起来却是委屈巴巴的。

……

夜幕笼罩了整个小镇，黑夜吞没了每一个忙碌的人。

我和满穗忙活许久，终于在小镇南边找到一个客栈。这客栈在城南边靠东，洛河就在南边不远，走南门或者东门，很快就能赶到河边。

满穗点了一个房间，小二记了店历后，带着我们去房间，在楼梯间时给我们指了澡堂的位置。

这个房间也是两张床，布置比九年前我和舌头住的那家粗糙一点，但比起在椅子上坐着睡亦是要好得多。

我打理了床，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满穗也打理了床，盯着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满穗，这客栈里有一个澡堂，我们洗个澡，趁早休息吧。”

我开口了。

“我们？……良爷……不会还想要和我一块儿洗吧？我现在可不是能陪着良爷的女童了。”

我说的这么轻巧的一句话，到了满穗耳中，倒是让她面露难色了起来。

“当然不是，再说了，九年前我也不用你陪着洗。”

天天受着这小崽子的诋毁，要是被闯军的兄弟们知道了，不得先动手宰了我。

“明明我就是被良爷逼着洗的！”

“好了好了快去吧。”

我自知理亏，也知道斗不过她，就拿了客栈准备的衣服，把她往澡堂带。说起来倒也是，九年前，还真是我逼着她跟我一块儿洗的。

满穗进了澡堂子，我才又回来，坐到窗户前发呆。

这一行，是要从洛阳走到扬州……九年前，我们也是这样辗转走了千里路吧。

想到这，我叹了口气，一股疲惫感涌入脑海。

低头沏一杯茶，我突然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条红绳。

“这……是满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