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扶上自己纤细的脖颈。

狠狠地揉搓着，抓挠着那道围着整个脖子的疤痕，其颜色鲜红得如同正在往外渗血一般。

鹤归栖伸手想去制止对方自残般的行为，却被一把拍来，手背火辣辣的疼。

摸了摸手背，并不在意，而是询问着：“师姐……你不舒服吗？”

“无事……”季尘影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眼神空洞，“不必担心。”

鹤归栖只好闭上了嘴，不再去问，只是说起了关于今日她练剑的事情，慢慢的，一点点说给季尘影听。

直到云雾再次笼罩起月亮，鹤归栖才说完。

季尘影最后应了声：“嗯……早些歇息。”

说罢便转过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鹤归栖摸摸鼻尖，回了自己院中梳洗，但又耐不住心底的疑惑，虚虚揉捏着望徊的衣摆：“你说，师姐她是怎么了？”

望徊手里捏着葡萄，淡淡地看着她，并不想开口说话。

其实鹤归栖对望徊没有生疏感是很奇怪的事情，譬如为什么对一个灵体接受自然，还不在意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云云。

只是她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或者说她根本想不到这块去，她只是感到自己对望徊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和熟悉感，甚至说自己的身心也可以托付出去。

不过望徊一直都是不想多和她说什么的样子，鹤归栖也就作罢了。

但鹤归栖还是会热脸贴冷屁股，跟一个忠诚的小狗一样，紧巴巴的赶上去。

“师姐看起来好难受啊……唉……”鹤归栖叹气，“你真的不跟我说话吗？”

她戳了戳望徊的身子。

望徊直接飘得远远的，又躺了下去。

鹤归栖嘟嘴，气呼呼的：“算了，不说就不说嘛，我睡觉了。”

一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几秒后便打起了呼噜。

望徊见状，幽幽地叹气。

然后盯着那长的和自己无比相似的脸，心底又生出些许的酸涩。

鹤归栖，何归栖。

一次次的新生，一次次的剥夺。

可我，何时才能结束这痛苦的永生。

我也好想……好想……没有这无用的情感就好了。

这些终究是鹤归栖不会知道的，她只需要活在这里，活在当下，这副躯壳，是馈赠，也是诅咒。

几天后，由一阵鸡鸣的戛然而止开始。

灵鸡还没打完鸣，就被陆诗年抓走了。

陆诗年手起刀落，一剑封喉——他在给灵鸡放血。

一旁还有江涟舟给他望风。

毕竟这鸡，不是自己家的。

“喂……”江涟舟小声地说着话，“你快点，做完我给小师妹整一碗吃。”

陆诗年不耐烦地摆手：“用得着你说吗？小师妹马上就要出宗了，不得好好补补？你就不要吃了好吗？”

江涟舟抵不过肚子里馋虫：“好师兄，我就吃一口。”

“你问问小师妹愿不愿意给你吃。”陆诗年回道。

江涟舟咽了咽口水，笑眯眯地看着一旁起太早还在打瞌睡的鹤归栖，语气讨好：“小师妹～你愿意分一只鸡腿给你最亲爱的三师姐吗～”

是的，距离鹤归栖撞到季尘影不适的那天，已经过去快一周了。

今天刚好是她要和傅佳一起出宗的日子，所以陆诗年做了顿能吃且好吃的拿手火锅，美其名曰给小师妹长身体。

此时的鹤归栖嘴边挂着口水，还迷迷糊糊的，听到江涟舟在跟自己说话，也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只是用气音回应着。

“听见没？小师妹她答应了，快给我。”江涟舟朝陆诗年伸出手索要。

陆诗年用自己的灵剑插了一只鸡腿，递到了江涟舟手里。

她也不怕烫嘴，吸溜吸溜吃着，两口便吃完了。

接着又吐槽：“我说你，灵剑当菜刀使的你是第一个，在下佩服。”

说完抱着自己的灵剑，爱惜地抚摸着，神色满足，又用带着油污的嘴嘬了一口剑身。

江涟舟的灵剑像是恶心的抖了一下，发出淡淡的光晕。

陆诗年非常无语，提起了“菜刀”对着其屁股捅去。

“卧槽！陆诗年你不讲武德！恶俗！”江涟舟收回自己的灵剑，捂着屁股躲在鹤归栖身后，“小师妹，帮帮我。”

鹤归栖被江涟舟摇醒了，眨巴眨巴眼睛，接着鼻子嗅到了火锅的香味，嘴里开始疯狂分泌起口水，眼睛冒着星星眼看着陆诗年：“师兄，可以吃了吗？”

陆诗年笑笑：“可以吃了……小师妹，你先让让。”

鹤归栖立马凑到锅边，答应着：“哦哦，好的师兄。”

江涟舟没了掩体，心在滴血，小师妹果然认吃不认师姐，终究是错付了。

然后，江涟舟便溜没影了，剩陆诗年举着“菜刀”站在那儿。

鹤归栖一边看一边吃，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说话：“师兄，泥去吧，我马上吃完就走了。”

陆诗年略带感激地看看鹤归栖，心里在想小师妹回来的时候要做什么给师妹补身体。

鹤归栖三两口便吃完了一整锅，不得不说，二师兄做火锅还是一绝，前提是他不做别的菜了。

擦擦嘴上的油渍，打了个饱嗝，拿出残梦平渊剑，踩了上去。

昨天刚跟着四师兄学会的御剑术，怎么能不当着傅佳的面装个大的。

结果就是，她忘记了学风障术，被高空中的狂风刮的眼不是眼，嘴不是嘴，头发也变成了经典大背头。

到了千里堂，被傅佳一看，便收到了一系列评价，诸如“换的发型其实挺适合你的”，“几日不见你的脸变不一样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