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1章 击掌为誓(2 / 2)家父奸相:我把主角都埋了首页

五年诶!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觉得五天都好漫长,更别提是五年了。

而且还不是最终达成目标,只是为了一个机会,就耗上五年。

行,你牛,你厉害。

不愧是能装那么多年傻子的人。

她甘拜下风。

裴萧萧的心又开始左右摇摆不定。

当一个人,愿意拿出如此漫长的时光,只花在自己身上,任再铁石心肠,也会柔软起来。

裴萧萧本就不是个心硬的,恰恰相反,她软得很。

软到拿针戳下去,都不会有丝毫反应的那种。

韩长祚那刻在骨子里的,属于北戎血脉的天赋,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他敏锐地留意到了裴萧萧的意动。

机会!

可能仅有一次的,唯一的机会!

它来了!

就像长公主为了儿子的心愿,拿出自己毕生的自尊,不顾一切地盯梢裴文运。

韩长祚此刻也是拿出了自己毕生的勇气,给出了奋力一击。

“我愿以北戎为聘。”

裴家兄妹一愣,茫然地对视一眼。

以北戎为聘?

什么意思?

话已经说出了口,接下来反倒没有那么难。

“北戎始终都是大晋的心腹之患,亡大晋之心不死。”

“他们一日南望,觊觎大晋,大晋便一日永无安宁,不独北境百姓受苦,靠近北境的京城也会重现壬午之变。”

韩长祚顿了顿,不知是斟酌用词,还是在心里为自己鼓劲。

“唯有将北戎彻底纳入大晋的版图,施之以教化,让北戎的子民明白,不是只有劫掠,才能活下去,他们也可以如南方的大晋百姓那样安居。”

“融入他们之中,持之以恒地同化他们,长此以往,大晋可以大大缩减在北境的军费开支。”

韩长祚望着若有所思的裴孟春,还有被自己的话所触动到的裴萧萧。

“裴家现在能出钱出人,可是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若是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又该如何?”

“若是孟氏商行此后再无惊才绝艳之辈作为领袖,一蹶不振,乃至彻底消亡,又该如何?”

你行,你的儿子或许行,但要是孙子开始一代不如一代了,怎么办?

能保证家族代代都出能人吗?

“开源固然不错,节流也该跟上。夫子不是曾教过我,双管齐下,两条腿走路才稳当的道理吗?”

裴孟春忽地一笑。

“将北戎纳入大晋的版图?这想法倒是不错。”

“可如今,大晋哪里还有掀起这等大战的银钱?国库早就空了。”

“不需要!”

韩长祚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我可以以战养战,效法冠军侯。”

裴萧萧轻轻道:“你打算五年内,就将整个北戎都纳入大晋的版图?”

“是。”

“你可知,如今北戎的诸多部落纷争不休,各自为战,就连你的外祖父,都是花了数十年,才勉强统一北戎,才有实力率军南下的。”

“我知道。”

“外祖父做不到事,我未必做不到。”

裴萧萧轻叹。

“那你可曾想过,你身上有一半流着北戎的血,北戎的子民也是你的族人,你如何能狠得下心,对你的族人举起刀子,让身上沾满他们的血?”

韩长祚沉默了一瞬。

“我想过。”

他的声音低沉。

“我也彷徨过,犹豫过,恨过。”

“但我现在我想明白了。”

“我不是对我的族人动手,是对那些心怀不轨,野心勃勃,穷兵黩武之人动手。”

“北戎的子民众多,并非人人都渴求着鲜血和战争。”

“也有像我阿妈那样,盼望和平,停止纷争的北戎人。”

“北戎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失去自己的亲人,他们也会痛,也会哭。”

“我要做的,是拉拢他们,带着他们去将那个遥不可及的希望抓在手中。”

韩长祚越说越坚定。

“五年,我只要五年。”

“五年之后,无论再怎样艰险,我都会回来找你。”

“我会带着统一的北戎回来,向裴家下聘。”

“我想知道,那样的自己,是否能有幸被你选中。”

裴萧萧被他直白单纯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痛。

“若是你回不来了?”

若是你死在战场了呢?

韩长祚洒脱一笑。

“萧萧,你无需说得如此婉转,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上战场,就会死人,谁都不知道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我也一样。”

“我无法未卜先知,不能预知自己的命运,或许此番前往北戎,出师不利,直接死在北戎的王庭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那样,就是老天告诉我,我与你,终究无缘。”

裴孟春垂下眼眸,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韩长祚几乎将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他甚至还比自己有勇气得多。

他自愧不如。

裴孟春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了妹妹。

从妹妹的侧脸上,他已经知道妹妹做出了决定。

“好,五年。”

“你用五年向我来证明自己,我也答应你,五年之内,我绝不与旁人定婚。”

裴萧萧举起手。

“击掌为誓。”

惊喜来得太突然,韩长祚一时之间,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他愣愣地举起手,手指甚至都没伸直。

裴萧萧走近他,抬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的韩长祚。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裴萧萧在此与韩长祚定下五年之约。”

“五年之内,互不嫁娶,待韩长祚自北戎荣归,从长计议。”

“此掌既合,誓言既定。”

清脆的击掌声在房间内响起。

由于力与力之间的相互作用,韩长祚的掌心有了酥麻的感觉。

裴萧萧倒是疼得呲牙咧嘴。

这家伙的手是铁做的吗?!

痛死她了!

三掌过后,裴萧萧甩着发麻的手,没好气地瞪着韩长祚。

“掌击有声,天地为证。若有所负,众叛亲离,不得善终。”

韩长祚傻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朝一脸不善的裴萧萧偷偷瞟了一眼。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伤药,很好用。每次我娘打我打疼了,都用这个。”

“娘说很好用的。”

裴萧萧默然,不满地哼哼。

“你倒是准备得挺充分。”

她单手不好上药,就把瓷瓶递给她哥,顺道把自己的手也伸到她哥眼皮底下。

韩长祚本想说,要不他来。

对上裴孟春似笑非笑的目光,又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裴萧萧任由她哥给自己上药,侧过头去看韩长祚。

笑意晏晏,分外真诚。

“祝你旗开得胜,我等你的好消息。”

韩长祚凛然而立,仿佛接下了一个最大的任务。

“我会平安回来的,然后,等你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