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满脸委屈:“真人,张家早就被人布下天罗地网。小妖修行低微,此事恐怕力有不逮。”
“你还真看透了!!!不枉我费一番心思来寻你!哈哈!真是太好了!”
黑虎看着李飞云英俊又惊喜的脸,直接就傻了。
你诈我!堂堂一派掌门真人,你居然诓骗一只狗子!
你的良心呢?
我虽然不是人,臭道士你可是真的狗!
李飞云颇为自得:“黑虎,你有此天赋,于修行路上会少走许多弯路。可若因为能参透万事,甚至可破天机,从而生了怯懦之心,却是得不偿失了。”
狗子两只耳朵很恭敬的竖了起来:“小妖恭听真人教诲。”
“你须知我辈修行不易:路漫漫其修远,道阻且长。你若没有一往无前的坚韧意志,最终恐难修得正果。”
渡劫升仙,不进则亡。
这是要命的事,容不得瞻前顾后、婆婆妈妈。
李飞云继续解释:“黑虎,怯懦就是你道心上的块垒,冲破块垒,补全道心,势在必行。而且在贫道看来,日后境界越是高妙之时,风险也是成倍增加的。真走到那一步天劫临头,你依然没有冲破道阻、念头通达,就恐有身死道消之虞。”
狗子终于心甘情愿地跟着李飞云出了坊门,直奔城北张家大宅行去。
槐树底下的一家三口遥望许久,小娃娃讷讷落泪:“我把黑虎卖了,可黑虎不能换钱……”
……
酉时(17时至19时)初,李飞云带着狗子从侧门进了张家大宅。
仆役还正疑惑小李道长前来杀猪宰羊,为什么带条老狗?
这边一把小钱塞了过去:“这狗子馋嘴,贫道带过来吃点下水,开开荤。”
仆役收钱一乐,立刻放行:也对,是狗改不了吃屎。
狗子:我才没有,打死我也不吃。
张宅占地广阔,仆僮过百,号称澄溪镇第一府——第二府是官府。
李飞云和狗子被安排在大院的西北角。
小小杂院,杀气凛然。
一整排明晃晃的短刃钢刀寒气逼人,一只只牛羊猪狗,闪烁着成堆的先天气。
哦,狗子不算,不能杀。
杀猪宰羊的行当,李飞云做的是纯熟无比,血淌的干净,肉杀的白净,剥皮剔骨不在话下。
一盆盆的鲜血端出去,一道道白光入体,小李道长简直忙得不亦乐乎。
看得狗子黑虎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别说是一堆屎,就是一堆肉它也吃不下去。
生怕小李真人一言不合就把自己按在地上,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忙活了多半个时辰,事毕。早有仆役端来清水洗净了手,又有茶汤奉上。
李飞云安逸地带着狗子,坐在小院一角的方桌前,看着天空浅浅的几颗星,休息下来。
“那些净血被端去了哪里?”
“画成了一个阵势,看不懂,整个张府都圈了进去。”
我也不懂啊!
李飞云一叹,早知道在无字书中学一下“布阵”之术就好了。
“张老员外的女公子呢?”
“看不到,生辰八字被封了,整个人怕都不在生死簿上了。”狗子满眼忧惧:“真人,这府里被吞了魂魄的人的太多了,到时阵势一成,那就是滔天之祸啊。”
藏龙卧虎啊,能遮蔽生死簿,这是何方的大能之士?
“无妨,”李飞云听了狗子的话,也不着急:“这些叵测之辈忽悠张老员外,准备了百牢之礼。方才宰掉的这些猪牛羊只是引子,三牲无所谓,只那张员外的女公子才是关键。”
哗啦,李飞云袍袖一抖。
一条布幡展开在手,上书四个大字“专杀畜生”。
暗影沉沉的东方,终于透出了一抹月光的亮色。
李飞云面色凝重,沉声说道:“黑虎,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那神通,我看也不比灌江口的那位差了。只要你帮我盯住星位,看贫道掀了这人间魔窟。”
血阵再强,只能遮蔽一时的天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偷天换日。
戌时(19时至21时)一至,一轮鲜红的血月,终于跳出了天际。
大阵徐徐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