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迫使天衍宗的弟子留下本门信物,那绝对非同小可。
赵正诚终于咬牙接下:一则说明此事再无退路;二则也印证了二女所说之事,真正到了紧要关头。
血月现世——赵正诚虽不晓得其中到底蕴藏多大的危机,但事关重大,也知轻忽不得。
只要朝廷那边有交代,自己官身可保,百姓的性命无虞,赵正诚还是敢拼一拼的。
“左右来人,持本官手令,招八大捕头入院来见,全令审刑院上下各司其职,各安其位。一个时辰后,开启八阳大阵。”
夏灵韵担忧说道:“现在已是戌时,一个时辰后,月上当空,必有妖人趁虚作乱,怕是来不及。”
“最快也需半个时辰,”赵正诚面色为难,终于下定决断。
“二位仙子容禀,开启八阳大阵需分派八路人马,各持灵宝站定阵眼的束灵塔,如此做到同气连枝,方能用吾这方官印居中调和,开启大阵。”
夏灵韵奇道:“这有何难处?”
赵正诚此人虽然庸碌,可遇大事也知谨慎,他摇摇头:“沧海桑田,实事异也。这八阳大阵是几百年前,本朝初年所建之物,如何信手拈来便可启用,有几处束灵塔……歌舞升平日久,怕是有些损碍!”
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宁灵羽早就按耐不住。
小姑娘毕竟涉世不深,心中只是谨记师尊救世济人,行侠仗义的教诲。
但见灵韵师姐与这个好不晓事的赵大人,推来阻去,心内便是焦急不已,于是,不顾师姐为尊,她突然开口,声若空谷莺啼:
“赵大人,我与师姐可为大人分忧,还请赵大人现在便分派人马启用大阵,毕竟事关澄溪一镇百姓性命,万不可大意。”
赵正诚心中大定: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也罢,有仙子一诺,直胜千金。赵某也就不客气了。”
赵正诚一摆手,这边早有差役将阵图铺陈在案几之上。
以手点指:“二位仙子且看,澄溪八阳阵,西北开门,正北生门,东北休门三处束灵塔,皆毗邻城北张氏府宅。这几日,张宅内外,颇多异人出入,本官唯恐有失,还望二位仙子护持一二。”
赵正诚虽然不思进取,但不代表其人庸碌无智。
这几日,左右密报张府异动,审刑院当然有自己的手段安排,甚至,小李道长傍晚带着狗子进了张府,审刑院这边也是收到消息的。
小道士平平无奇,只是那条老狗毕竟活了几百年了,从没离过槐树底。
听了这位赵大人的分派,夏灵韵自无不可,她本意也是如此,因此并不恼怒,爽快答应下来。
大事最终吩咐已毕,赵正诚便命刘一担,孙德秀,牛二宝三位捕头各领人马,随夏、宁二女径直往城北奔来。
血月已经升空,映照人间,澄溪镇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方才宁灵羽在审刑院官衙中的话语极为慷慨,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小小年纪长于玄门大派,平日里师父、师姐们多有骄纵、呵护,修行以来不曾经历半点危险。
此时,她再见半空血月,也压抑得没了半点言语——那月亮又大又红,生平仅见。
夏灵韵见小师妹失了往日灵动,知她心内忐忑,便柔声安慰:
“师妹莫怕,现在镇子一片安详,或许我们可能猜错了也说不准。你且安心,不论何方神圣,一切有师姐在。”
“嗯。”宁灵羽小声应和,不愿师姐分神担忧,便握紧了手中剑,面色渐渐缓和,心中也安定了许多。
……
城北张府西北角。
“现在看出来了吗?”李飞云丢一颗炒熟的花生进嘴,对着身边的狗子说道:
“办大事的既不是仙鬼神魔,也不是人妖精怪,而是上古洪荒残遗的血脉,它这是想要一步登天啊。”
大羿射日时,坠落了一支金乌火羽,在天地蕴养之下,居然在澄溪镇养出了聪慧灵智。
这次趁着血月现世,天地相应,这根金乌火羽蛊惑信众,布下一个收纳阴气的古怪大阵。
目的就是要用极阴之气,炼化自身的极阳神火,脱去顽形桎梏,往登仙道,或者魔道。
火羽灵智蕴养完全,它不仅仅是要吞下城北张,更是要整个澄溪镇陪葬!
哼!你当贫道是吃素的?我虽不精于阵法,却不代表我一点也不懂。
时辰也该到了吧!
月挂树梢,血气冲天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