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暄静静地听着，不自觉地观察其他人的反应。看高君正，初时只是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疑惑，仿佛是在努力消化对方所说的话语，但眉头越锁越紧，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中那份不解逐渐被震惊所取代。而李公麟，却是双臂微抱，右手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左臂肘间，一脸沉思，双眼微微眯起，眼神有点复杂，既带着些探索欲，又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质疑。嘴角轻轻抿着，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带着难以言表的一种微妙情绪。

范暄听着听着，越听越心惊，这短短三天，郑侠已经查清了这么多事，怪不得引起官家的重视了。但是，范暄有种直觉，案子本身似乎没有什么进展，但是引向《市易法》的一切线索却那么容易地被发现，从沈家铺子的杂役，到捕快认识的牙行经纪，再到魏继宗，一步步地太容易了吧？但书院内关于郑掌书被害的直接线索却不多。

郑侠继续说：“王相公对在下有知遇之恩，果真牵涉到《市易法》的问题，我定要上报给王相公知晓，必不能让这些欺上瞒下的人得逞。”

听到此话，钱首士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捋着他那稀疏的几缕胡须沉思着，欲言又止地劝道：“王相公┉恐怕并不一定如你所想。”

郑侠立刻转头看向钱首士，正色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相信王相公，他为国为民，刚正严直，一旦发现这些人违背了初衷，一定会严惩不贷！”

李公麟眼神在二人脸上来回看了看，见势不妙，身体微微前倾，有意无意地遮挡在二人间，插话道：“一定会！一定会！但现在的重点是先把郑掌书的案子理清楚，毕竟怀疑不能作证据啊！反映《市易法》的事暂且不急。”

郑侠点点头，刚要说什么，范暄怕再说下去没时间找地方自我催眠，赶紧说：“郑参军和魏县尉这么短时日，就调查到这么多内情，令人钦佩，我们要好好思索一番，才能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