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洋人对看一眼,悻悻说道∶“好吧,这可是你自愿的!”
“哈哈,在下当然是自愿的,这是中国的地盘,如果我不愿意,没人逼得了在下。”
他随即转身,来到那个中年人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谭嗣同!”
“我听过你的名字。”
“很好。”
班头眼中突然折射出神采,那是一种对自由的向往。
他微笑着说道∶“我抓你,是责任,不让洋人得到你,因为我是中国人。”
转身对那个捕快说道∶“兄弟,我想求你们一件事!”
十几个捕快,同时把目光投向他。
“我要你们拼死保护此人!他,是我们民族的希望!”
十几个人,没有一声承诺,却在此时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无形之盾,簇拥着谭嗣同离开了。
班头转回身,一副释然的表情,从腰间解下腰刀,扔在地上,摊摊双手,跟着几个洋人离开了。
市井恢复了吵杂,车水马龙,继续碾压着这不公平的世道。
三日后。
“看报,看报,最新的江城早报,西城县衙班头劳七,因开罪洋人,经双方政府达成共识,交由租界量刑,已就地枪决,挂于城头示众!
其十余名属下,在城外五十里处,遭到洋人火器攻击,全部遇难,谭嗣同下落不明。”
整个西城爆炸了一样,人们胆战心惊,“谭”即色变。
“给我来份儿报纸。”
一个黄包车,停了下来。
卖报小哥递过来一份报纸,并低声叮嘱∶“可别做傻事,咱们都是市井小民!”
“我知道。”
“唉!君不见,炎黄到头需善终,桥白坞里竞黄泉,不为过,不为错!”卖报小哥哼哼着,跑远了。
“啪”。
那份报纸,被扔进黄包车里。
夜色下,这辆黄包车向城门奔去。
下雨了,瞬间让整个西城,有了凉意。
城门口,架着木牛刺,几个洋人撑着雨伞站在旁边,盯着那些捕快,正在一个个盘查过往之人。
“夜路寻鬼,吾欲潦倒乾坤,登台献魅,尔等皆为亡魂,哈哈哈,我,来,带,你,回,家!”
斗笠下面,一张刚毅的面容,却遮挡不住那份稚嫩。
也就十五六岁模样,这个拉黄包车的少年,在大雨滂沱的夜里,正一步步向西城城门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