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什么安?”
萨布素眉间染上几分不耐,他睁开眼瞧了眼刘氏,嗤笑道:
“不过就是个外嫁的公主,本将军在这为大清和朝廷兢兢业业地守了几十年,难不成是要你巴巴地去给她请安吗?”
“爷。”
刘氏没在意萨布素刻薄的语气,她缓缓起身走到萨布素身后给他捏了捏肩,温声道:
“妾身听说恪靖公主深受皇上宠爱,她会经商种地,也会在朝廷遇灾时,不计得失地捐献银两。
您不是常说户部拨下来的军饷不够嘛?
妾身想法子与恪靖公主交好,再在她耳边说说将士们过得艰苦日子。
妾身相信以恪靖公主的为人,她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不用。”
萨布素想都没想地拒绝道:
“养活将士是本将军的事,你个妇道人家瞎掺和什么?
更何况,每年亏空的军饷不是个小数目,恪靖公主她有那么大的能耐填补空缺?”
“爷,妾身想帮您。”
刘氏垂下眼帘,沉默了半晌,轻声道:
“不管公主她有没有能力,妾身都想试试。”
说着,刘氏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
“行行行。”
萨布素听出刘氏语气中的哽咽,他瞬间坐直身子,蹙着眉不情不愿地道:
“爷都依你。”
“谢谢爷。”
刘氏破涕为笑,抬手又给萨布素捶了捶背。
萨布素下意识挺直腰身,没好气地睨了眼刘氏。
要他说,好好待在府上养身体不好吗?
他的俸禄又不是养不起她,干嘛要用热脸去贴恪靖公主的冷屁股,真是有福不会享。
再说了,九贝勒的手下在这不仅逼采参人日夜不息地进山林里采参,还强迫他们低价出卖,他不相信九贝勒不知道他手下人干的好事?
就像他打心眼里觉得与九贝勒交好的恪靖公主不是个好人!
只是……
萨布素抬眸扫了眼满脸笑容的刘氏,没忍心说打击她的话。
刘氏没注意到萨布素眼底的冷意和嘲讽,她起身快步走到门外,语气欢快地吩咐道:
“派人去给恪靖公主府上递个拜帖,过两日我要去给公主请安。”
“嗻。”
婢女弯着腰轻声退下。
刘氏转念到什么,她转身返回寝室,眉眼弯弯地问萨布素:
“爷,您说妾身要带些什么给恪靖公主?”
“你不是说了她有银子。”
萨布素从软榻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语气凉凉地反问:
“有银子什么买不到?”
“爷。”
刘氏瞥了眼萨布素,嗔怪道:
“公主能买到是公主的事,妾身去请安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没等萨布素接话,刘氏俯身行了个礼,加快语速道:
“罢了,爷不擅长内宅的事,还是妾身自己好好想想吧。”
“哼!”
萨布素横着眉还要说话,刘氏抬脚便离开了。
虽然她不知道将军为何不待见公主,但多次听闻公主事迹的她,认定公主是个心地善良、有情有义的好公主。
正想着,刘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公主。
林棠可不知道萨布素的夫人想见她,她正在想明日出城去看地的事。
图雅和兰娜太小,宁古塔冷寒,又下着雪,她不打算让她们跟着。
只是她们跟着她刚到宁古塔,她有些担心她们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会哭闹着找她。
“额吉。”
来叫林棠用晚膳的根扎布多尔济见她蹙着眉,忙关心地道:
“你是有为难的事嘛?我长大了,能帮额吉。”
林棠心思微动,她扭过头看着根扎布多尔济,佯装不相信地道:
“你真的能帮额吉嘛?”
“当然能了。”
根扎布多尔济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膛,扬声道:
“额吉,你吩咐吧,我一定能帮你。”
林棠抿紧嘴巴顿了顿后,面色为难地道:
“明日额吉想去城外看看新买的地,额吉不想带图雅和兰娜去,可额吉又怕她们哭闹,你能帮额吉在府上看着她们嘛?
额吉辰时出发,会赶在午膳前回来。”
“我能!”
根扎布多尔济想了想,应声道:
“不就是看着妹妹们嘛,额吉,你放心,我肯定能看好她们的。”
“那太好了。”
林棠拍了拍根扎布多尔济的肩膀,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根扎布多尔济真厉害,额吉要写信告诉你阿布,你很棒,可以主动帮额吉做事了。”
“额吉。”
根扎布多尔济小脸微红,他拽住林棠的衣袖,不好意思地道:
“我才做了件力所能及的小事,不用特意写信告诉阿布的。”
“这怎么是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