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店不是你的,还有一个老人呢?让他来。”
“谁来都一样,你的面还要不要。”
“来一碗,不要香菜。谢谢。”
孙子转向后面的拉杆,拉下去,机器随着蓝色气体流入,发出五彩的光滋滋作响。客人好奇地看向这造型奇特的机器,两边的琉璃亮得他睁不开眼。客人的身上不断冒出蓝烟,被机器贪婪的吸收。客人看不到,只有孙子看着蓝烟被机器吸入。孙子进去厨房做了一碗面,递给客人。“吃碗,现在还有反悔的时间,吃完后不可再次逆转。面钱你要付。”
“我做了这么大的交易还要付面钱?”客人问。
“我也要吃饭。”
客人吃着面,回忆纷纷袭来。
记得刚刚开始他写字并不好看,经常被老师同学嘲笑,一提到丑字同学们纷纷转过来嬉笑地看他。他也不好在,私底下练了很多字效果甚微。后来有位女同学教他练字,他醍醐灌顶,字体越发好看。就这样他从小学开始,到初中,到高中,很幸运地是他们能在同一所学校,关系也越来越好。他发现他已经离不开女孩了。但是高三那年,女孩要回本省考试,尽管再三约定考完试一定要回来,他也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告白,但女孩再也没有回来过。毕业假的最后一个月,他去了女孩的城市,才知道他的父亲是本地十分出名的书法家,女孩已经回去了,他没有见上一面,手中的钱也不够再次回去,他向女孩父亲拜了师。再次见到女孩已经是他工作三十年后,三十多年里,他一直偷偷的把女孩藏在心里,三十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见到的不是她灿烂的笑容,而是冷冰冰的遗体。他呆呆的看着遗照,心中说不尽的味道,她父亲也已去世,他是他为数不多的关门弟子,在众人面前死板地为女孩亲手写下了悼念词后,他带着她曾经送过的小熊离开。
从女孩的追悼会离开后,无儿无女但只有名气的他不知所措,看着自己留下的成就他越看越心酸。字体写得再优美,也不及高中时候她亲自留下的美。后来他的弟子告诉他有个沿海城市的小巷里能帮你忘记她,平日和善的他一巴掌甩在弟子脸上,并亲手撕去弟子引以为豪的书法,大骂他不配写字。弟子很冤屈,他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一句,“我会证明给你。”这位弟子很笨,像他当年一样,但也是最努力的一个,他看着弟子的离开,才知自己做错了事,再联系他时,已无能为力。
可能真的需要忘记她吧。看着满是垃圾的房间,恶臭,脏乱。他已经自暴自弃了好久了,一周?两周?一个月?他已经对时间没有了概念。身边的人都纷纷远离他,只有被雇佣的保姆一如既往地为他送吃食,但无法进去房间,导致房间成为垃圾站。来到这个沿海城市后,他四处打听,才来到这所小店。
“不!我不要!”客人从回忆中惊醒,看着碗中的最后一口汤,又看了看孙子,周边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恐慌,滋滋声侵入大脑,似乎那罪恶的机器要夺走他的挚爱。客人突然手中一紧,咬牙喝下这最后一口汤,便倒头睡了下去。
孙子再次拉下机器的拉杆,把客人抱到旁边房间的床上,并定了48小时的倒计时。
“不?你不要?”孙子看了看客人,孙子也看到了他的回忆,拿起他身边的小熊,写上一个名字,“桃雪花”。孙子拍了客人,回到铺面。
孙子站在这个能逆转时间的机器前,这是他第一次能细致地观察逆转时间后的机器,机器已经灭了光,死气沉沉,爷爷管它叫“泰来。”
“啧,我也想逆转,去外面卖个小蛋糕。”孙子拿起爷爷留下的笔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