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由忠君爱国,顶多贪酒了些,怎么就被以谋逆之罪处死了呢?
谁料只是因为阮如青嫉妒阮如霜得了宋之行这样的如意郎君,自己却在宫中争斗,稍有行差踏错就一命呜呼。
先帝又昏聩无能,担忧武将势大威胁皇权。
两人早就密谋着要铲除朝廷执掌兵权的将领,将兵权收归中央。
但武将在边疆偏远之地的影响力远超朝廷的想象,仅靠虎符无法调动这些兵将。
要处理武将,首当其冲就是护国大将军宋之行。
然其驻守边疆多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绝非一点错处就能处置的。
那么便要削弱宋之行的势力。
宋之行提拔上来的赵无由将军就成了阮如青算计打击的对象。
她派人在赵无由府中藏下谋逆和私通外国的信纸,不顾前朝战事吃紧就将人押了回来,全族抄家流放。
若非抄家时花暝已经拜入医谷学医,恐怕在流放途中就被阮如青买的杀手害死。
赵无由憨厚老实,待府中人极好,家仆都很衷心。
遇难时,他/她们带着夫人的遗愿,护着花盈出逃,却被杀手们全都杀死。
最后一名家仆拼命将花盈藏起来,她才得以逃脱,又被杀手阁的管事当作孤儿捡回去培养。
阮如青和虞景曜只手遮天,不少事情都掩盖在皇权之下,花盈拜托从前杀手阁的同僚也只能查到这么多。
那几张信纸,便是阮如青传给她父亲的,即便别的事无从查证,陷害赵无由一事却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花暝竟是气得浑身颤抖起来,直灌了两碗凉茶,才舒出气来。
两人细细翻看这些纸张许久,里面并无阮如青与夫人之前的纠葛,信纸上也没有提到分毫有关阮如霜的词句。
未等花暝细细询问,殿外突然传来皇帝仪驾的声音。
这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她转身对着花盈使了个眼神,顺手将纸张全部塞进面前的瓷瓶里,低垂着眼跑出殿外。
门口侍从跪了一地,花暝赶忙跪倒,言殿下身体不适服了药已然休息,不便接驾。
来用晚膳却吃了个闭门羹,虞景曜面色有些冷凝,不待他发作,花暝急言道:
“阮泠姑娘此刻还在颐寿宫中,陛下请去那里用膳吧。”
虞景曜有些怔愣住了,没想到尘意是为了阮泠在跟他闹脾气。
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早上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她还爱着朕,朕知道。
虞景曜嘴角带笑,平时总是笑不露齿,此刻牙龈都快笑出来了,略走了两步都有些小雀跃。
他往前走一步,花暝就退一步,往左走花暝左挡,往右走花暝右挡。
试了几次他终于急了,抬手就要让身边侍卫推开花暝。
“陛下,请您去泠才人处用膳。”
抬起的手猛然顿住,他低头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花暝,两手缓缓背到身后,习惯性转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
“既然皇后不欢迎,那朕便回太极殿处理政务吧。朕明天再来。”
“恭送陛下。”
虞景曜转身拂袖而去,浩浩荡荡的仪驾离开凤仪宫,朝向太极殿走去。
就是再小心翼翼,来往进出间木门都会发出声响,花暝担心将尘意吵醒,蹑手蹑脚走进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