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甩了一把手上的拂尘：“我知道那女鬼是何人了，那不过就是在这中毒枉死的宫女！李德全，没有皇上的命令，你还不能出暗宫！”

他说话声音不大也不小，可就是能刚刚好能传进萧崇光的耳朵中。

这里……死过一个宫女？

原来，鬼鬼竟然是这里被别人害死在这里的宫女！

想到这里，萧崇光脸色惨白。

昨晚……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看不清鬼鬼的脸。

萧崇光脑海浮现出当时所看见的一切。

身穿粉色宫装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将伤害自己的人吓走。

在转过身时，脸却像是抹了一层光影，怎么看都看不清。

可是他能感受到，鬼鬼是想跟他说话的。

只是不知为何好像没来得及说，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他现在……

好闻的花香味并没有跟往常一样钻入鼻尖，有的只有那股阴暗潮湿，肮脏污浊的恶臭味儿。

王福打开门走了进来，扫了旁边的李德全一眼：“九皇子人呢？”

李德全一想到萧崇光，就想到昨晚那个恐怖的女鬼，打着哆嗦道：“回管事，在，在那！”

他手指着稻草堆。

萧崇光注意到两人看过来的目光，表情淡淡。

王福挑眉瞧着这跌入泥潭的天之骄子，一甩手上拂尘走了过去：“哟，这不是咱们昔日里高高在上的九皇子吗？”

他一脚踩在萧崇光面前的瓷碗，瓷碗里的剩饭烂菜倒了一地，里面黑的如墨水一般的油渍随之溅到少年的脸上。

给他本就布满伤疤的脸更添了几分可怜。

萧崇光表情仍旧是淡淡的。

只是缩在背后的那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他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王福和李德全两人。

“九皇子先前不是风光霁月，怎么如今倒是像个哑巴？”

王福收回脚，铁碗靠着地面碰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萧崇光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我，不是……”

王福顿住，冷眼扫视着稻草堆上苟延残喘的少年。

通风口外一片明亮，暴雨过后的大梁，天气明朗波浪云层层叠叠，连带着暗宫都带着一股闷热。

王福突然有了兴味，低下头与萧崇光的目光碰撞。

声音尖细：“听说昨晚暗宫有鬼……不知九皇子可否跟李公公一样看见了？”

他一甩手上的拂尘，拂尘的须子打到萧崇光的脸上，萧崇光眼神微闪，摇头：“没看见。”

李德全气的跳脚：“你没看见？九皇子，您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梁国梁武帝平生最不信的便是鬼魂之说，他觉得鬼魂都是莫须有的，唯有神明才是真谛。

所以非常厌恶有人提到“鬼”这一字。

这也就是李德全只找了王福，没有跟皇上禀明此事的原因。

他怕一不小心就被赐杖毙了。

萧崇光声音嘶哑的开口：“昨晚眼前太过黑暗，我什么都没看清，只听到有人尖叫……”

李德全面红耳赤，偏偏萧崇光还在继续说：“听那声音，好像是李公公的……”

“李公公，崇光真的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