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卢承康从冯宅放了假,在街上买了些吃食回到卢宅。
这几天卢承庆一直在念叨,让卢承康早点回来,过年就应该和亲人团聚,而卢承康在长安的亲人也就这几位兄长了。
“二兄!”卢承康到宅门口,就看见奴仆们拿着水桶和粗布清理着门口。
“九郎回来了。”卢承思道:“不论家境如何,都应该打扫门户,去除污秽,净化庭户。”
“这两位是何人。”卢承康指着门上一左一右贴的两个门神,道:“是尉迟敬德和秦叔宝吗?”
“秦王府署将?”卢承思摇头道:“没听说过他们还能当门神。”
“这两位是神茶和郁垒。”卢承思道:“相传上古之时,有神荼郁垒兄弟二人,他们生性能指挥鬼怪,在度朔山上桃树下,检阅百鬼,妄想害人的鬼怪,神荼郁垒会以苇索束缚鬼怪,丢去喂老虎。”
“官府推动,逐渐演变成了习俗,要在门上挂桃符,贴门神。”
卢承康明白了,这好像就是第一批门神,后来被尉迟恭和秦琼代替,上千年的公务员就退休了,就是不知道以后的尉迟恭和秦琼退休后,谁会顶上来。
院子当中,奴仆三三两两扛着大酒坛往地窖走去。
卢承庆正坐在堂内读书,卢赤松死后,他就是卢家辈分最大的男子了。
走上台阶到门口,卢承康深深的鞠躬,大呼一声:“大兄,正旦安好。”
卢承庆也同样起身回礼,在唐朝,这些礼节都是刻在人的脑袋里的,虽然没有千年前春秋时期的夸张,但也要比混乱不堪的南北朝时期要好得多。
“表兄,我看宅内还需要造酒吗,要是缺酒,去铺子拉一车就行。”
“不是缺酒。”卢承庆解释道:“造酒是自古的习俗,从腊日开始酿造,来年正月十五,来年二月二,分三次加米。”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是九郎所作吗?我为何没听过。”
“非我所作,作者乃是山阴陆游。”卢承康才明白,原来腊酒是腊日酿造的酒,不是味道很辣的酒。
夜晚,因为是家宴,所以除了卢家几兄弟之外,没叫任何人,连亲戚都没有。
兄弟们部分在外有家室,部分在外读书,一年也见不到几回,所以一见面就开始插科打诨。
这倒是令卢承康很意外,在他的印象当中,世家子弟们个个都有私心,都想着争权夺利,怎么会开放的嬉戏交谈,难道是装的?
卢承康探着头询问和他关系好的卢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