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接受的教育被冲击，亚曼努力尝试理解段鹜话里的意思。

不是黑人鱼丑陋，而是太过于强大。

敌人不希望黑人鱼出现。

霞光退尽，星星逐渐布满夜空，亚曼想了很久，久到盘子里的鱼肉已经不新鲜了。

他终于抬起头“那，就让黑人鱼彻底消失吧。”

亚曼似乎感应到了亚摩的情绪“我不想去做人鱼族的救世主，如果他们不喜欢我，就让黑人鱼彻底消失吧。”

他好像听到了，蓝色人鱼的哭声。

段鹜没有想到亚曼的答案是这个，尽管知道这是人类的阴谋，他也不打算原谅族人，要受多少的委屈，才会选择去成全别人的阴谋。

亚曼见段鹜误会了，解释道“从你说出亚摩这个名字，我就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了，我好像真的是亚摩的孩子。”

随着这句话落下，意识空间里关于亚曼的剧情墙终于修复。

亚曼真的是亚摩的孩子。

被海涡的零下空间冰封了整整1500年，海底火山爆发改变海涡结构才将他带了出来。

段鹜从剧情墙里看到了亚曼被欺负的20年，几乎每天都是遍体鳞伤，反复受伤，反复被大海治愈。

不像是治愈，倒像是凌迟。

人鱼族不允许杀同类，于是他们把亚曼当成一个发泄的玩具来虐待，亚安他们甚至会绑着他来研究海水治疗不同深度伤口所用的时间。

因为亚曼的尾巴过于坚硬，很多时候并不能一次弄出伤口，就反复刺入，直到利爪深入坚硬的鱼鳞下，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段鹜深吸了一口气，看到亚曼的鳞片被他们拔下来制作成锋利的刀片再插回他的身体。

怒气飙升到了顶点，额角隐隐有青筋在跳动。

亚曼不知道段鹜怎么了，但他能感受到他的精神力正在极度的波动，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危险气息，像要吃人。

他伸手抱住段鹜埋在水池边的小腿，想要帮助他冷静下来“你还好吗，你的精神力是暴乱了吗？”

亚曼慌张的呼叫智脑管家，虽然他有声波了，但并不明白要怎么才能给人类进行精神安抚，段鹜身上越来越强势的气息令人不安。

一道清凉的精神力探入意识空间，像柔软的棉花一样反复包裹着聚集成一团乱麻处在危险边缘的混乱世界。

段鹜能够感受到亚曼的意识，正在不断将他从负面的情绪中反复拽出来，但他并不想清醒。

他很想借着这股盲目和冲动下去宰了亚安和剧情墙里出现过的人鱼。

作为3S基因战士，他的精神力暴动给周边的巡逻兵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很快这件事情被上报给议院。

议院知道段鹜的人鱼跑了，连忙派出军队将精神安抚剂送上门，生怕人类最强大的战士变成傻子。

士兵整整齐齐穿戴了一身飞行战甲，以防惹怒神志不清的3S战士，他小心翼翼推开门，打算给段鹜注射完药剂就飞走。

院子里一条人鱼正抱着他们的议长大人，二人亲的难分难舍，哦不，是在做精神安抚。

过于投入，压根没看到他们来了。

士兵连忙拉上门，把脑袋从战甲里解救出来对着周边的人调侃。

“我就说嘛，议长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缺人鱼，快散了散了。”

……

段鹜的精神力逐渐恢复平静，亚曼能感受到意识海里细微的变化，见他没事总算放下心来。

段骛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把脸藏在颈窝害羞的人鱼，除了无奈只剩下无尽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