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鑫抓住余红兰话里的漏洞。
“你说的两个月,是按照她刚到这的身体情况,兰兰,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配合治疗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余红兰沉重的点点头。
无论两个月还是两年,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病人会更痛苦一些。
“那是多久?”
余红兰想了想。
“还要看大娘心态,有的一年,有的两年,也有的几个月吧,不过我有一点想跟你们说清楚,千万不要让她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人活一口气,要是被告知快不行了,她就不可避免的对自己下心理暗示,觉得自己精气神不够,要不行了!”
“对对对,我们胡同的老朱,也是得病了,一开始全家都瞒着,老头还挺乐呵,觉得儿子女儿都对他孝顺,老伴儿也不跟他吵架了。
后来去拿药被人看见药,跟他说一嘴这个病治不好,他回家很快就不行了。”
余红霞觉得兰兰说的非常有道理。
刘文鑫听到这,心里稍稍有些安慰,握住余红兰的手。
“兰兰,多谢你,太谢谢你了,我妈这个情况……”
余红兰拍拍刘文鑫的胳膊,顺势收回手。
“放心,我会安排保和康的大夫定期给大娘寄药,大庆离伊春不远,我三哥的药厂收上来的药材都是好的,另外,我尽量晚一点回首都,这段时间大娘就在这安心住着,我每天过来给大娘扎针。”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红旗已经安排厨师做好饭菜,喊一家子一起吃饭。
刘文鑫心情不太好,不舍得离开熟睡的母亲,余红兵就装了点饭菜,拎一瓶酒,到后院去陪刘文鑫喝点酒说说话。
红霞带着诗雨到前院去了,本来以为这个春节不能回娘家,跟兄弟姐妹团聚,没想到还能回来,说实话,她挺高兴。
前院,大家情绪都不高,红霞也不好表现出来。
红梅叹气。
“戴大娘,这一辈子真的是来受罪的。”
红兰想的更深。
“其实戴大娘这个毛病应该早就有苗头,在身上不是一年两年了,只是不舒服她都不说,加上总是看不开,心思重,就越来越重了,女人可千万不能爱生气,生闷气发脾气都要不得!”
红星咋舌。
“你说她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儿子是大学生,工程师,儿媳妇收入也高,她干啥愁眉苦脸,还穿成那样?”
刚才红兰给她扎针,大家都看见了,她贴身的棉毛衫还有洞,秋裤膝盖上还有补丁,这个年代,他们家那个条件,真不至于。
红梅见多了穷苦大众,更能理解一二。
“都是从毫无准备的饥荒年过来的,那时候寅吃卯粮,大锅饭刚解散,家家粮仓比脸还干净,就迎来饥荒年,现在他们都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想攒一点,万一再有饥荒,就不会有人饿死。”
红霞不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
“反正我问心无愧。
当初我刚嫁过去,也是想着跟她好好处的,谁知道她,一天跟我不说两句话,没活儿干的时候就乐意一天只吃两顿饭,只有我喂奶的时候,她给我多加一顿冲鸡蛋,不缺柴火,还要为了省柴火,煮一锅吃一天。
这谁受得了,我喂奶饿的快,一饿就心慌,她不吃,我自己去买了糕点回来,拎给她什么样,三个月后还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