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梦,但是身临其境的感觉太真实,身体不由得猛地抽搐,背后凉飕飕。
害怕会被误伤,悄悄后退几步。
一名黑衣服染了大半鲜血小女孩,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拿着一块肉儿嚼,另外一只手拎着一颗牵连神经眼睛,眼珠子像溜溜球一晃一晃。
“哥哥,你不吃吗?”
他簇紧眉头,心想自己的梦里,拿这玩意吓唬我?
女孩投来困惑目光,抬手想把眼珠子递去。
‘我不吃,我已经预测到她会哭!’
座位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位女子,没有看到她在笑,然而感知力已经察觉到了她在笑。
“小帅哥!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这个世界的嘛?”
问到奇怪的点上,不由得一愣,心脏猝胀,仿佛当即就被一个锤子,重重撞击鼓上。
错愕的注视长得像神逝光女子,心里一阵恍惚。
见女子抬起手掌面向女孩,女孩在眼皮子底下化为一堆流动的血肉,掉入地板,缓缓流入缝隙。
一边做梦,一边也陷入了刹那思考。
‘是啊……我从哪儿来的……,怎么到的这个世界……’
使劲按着脑袋,模糊记忆飞快闪烁。
“我……”
“我好像被赐福,因为……领导要求我亲自去了解项目……”
努力地回忆着。
“然后……我发现项目有问题,撂挑子不干了,失业后出去透透气,半路上被车撞死,就来到了这里。”
说罢,裂开嘴灿烂的笑,显然,没有说一句实话。
女子也发现了他在欺骗自己,抿着唇冰冷地压愤怒,头皮宛如要炸开一般。
却在这时,罗相怯发现漂浮行驶车外出现一庞大遮盖视线蠕动血肉。
悄然明白什么叫做恐怖,四面八方不知因何,被一股慕名而来强大势压侵蚀。
头皮发麻的同时,连带着浑身绷紧。
走进玻璃,从玻璃的灯光反射看到女子已经不见踪影。
身体放松,闭合双眼,外界喧嚣随着罗相怯节奏缓缓消失,但那血肉依然悬浮在他身前,古怪地蠕动着。它们紧密地结合融合一起,时不时能在上面看到有人类、动物、植物身影,像极了非线性混沌的融合体生态系统。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精神力,在接触罗相怯一刻,变成一段段声音,在他耳内呢喃回响。
只听蛊惑而低语的声音,理性到不带一丝情绪,宛如自臆出道:“我知道你好奇,当初没有回答是害怕会伤害到你,现在我可以全部告诉你,我只觉得被无数双冰冷残忍的手抓住,它们毫不留情撕裂我的肌肤,疯狂撕咬、拉扯,将我的肉体一块块地割下,在我身上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
罗相怯紧皱眉头,他这个描述,似乎并不像是在描述眼下时间。
瞧他无动于衷,怪物用着自臆视角继续陈述:“我无处躲藏,成为了地狱的鱼肉,他们用着尖锐的器具刺入我,用着腐蚀性的液体浇灌我,用着高温的火焰炙烤我,不计其数的折磨我、侮辱我、侵犯我、嘲笑我、强迫我、摧残的使我体无完肤,我的身体被烧焦、一株株枯萎、一块块脱落,疼痛和痛苦烙印我的灵魂。”
“我被他们囚禁在一个充满恶臭污秽和腐烂气息的空间里,我的身体、我的灵魂不再是我,我试图尖叫,哭喊,期望他们能够看到,可是他们明明注视着这一切,造就着一切,却对我默而不闻。”
说到这,蠕动血肉顿了一会。
“罗相怯,为什么你不救我?”
……!!??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震惊住了,惊的醒回来。
依然平静,缓慢睁开眼睛,硬撑柔弱身子,手放在嘴前咳了两声。
“你为什么不找夏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夏疵两字脱口而出,混沌的融合生态系统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突然无影无踪。
罗相怯四下寻找,隐约看到了他口中那个人。
男子发出一声冷笑。
“呵……你有记忆……”
“我怎么会没有记忆呢?”
‘我怎么会没有记忆?’
……
‘我怎么会有记忆?’
他意识到了玄奇,陷入深深恐惧中,这是真有记忆,还是梦中虚构的记忆?
试图检索和理解,浮现出碎片化而模糊的概念,更加充满了信心。
记忆与以往认知不同呈现,拼凑起来为:
面前的人叫夏疵,记忆中善良温柔,被誉为地表最强男人,一名非凡者,从出道以来,以保护弱小为誓。
直到接触罗相怯之后,观念发生扭转,开始屠杀人类,还亲手杀死养育他长大的父母,选择与一个概念融合,用躯体打造出来一种完美造物。
至于为什么发生如此巨大转变,记忆里面显示。
有很多流言说,因为罗相怯是一位穷凶极恶坏人。
根据这些记忆分析,他认为都是毫无根据的猜疑与人身诽谤。
努力回忆,只有这么点儿。
又尝试几次,挤不出来一滴滴。
这么一回忆,没有注意到夏疵说了什么,梦中的他回了一句:“老是循规蹈矩,要不然还能有今天?”
夏疵摸摸下巴:“我最近思考,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跟我没关系。”
“确定不跟我?”
“从你杀死你爸妈,已经没有合作的可能。”
见到夏疵沉住脸:“你懦弱胆小,苟且偷生罢了。”
听到不切实际描述,罗相怯恼火,却突然一个声音出现脑海。
“罗相怯……罗相怯……”
声音虽然近似耳边,却感觉遥远至极,像是隔着自己很远,隔着空间,隔着世界,只有轻微呼唤。
耳边不断的重复一句话,“我要上厕所……”
罗相怯挪手,揉了揉眼睛,还想再做一会儿梦就没了。
挤眉凶道:“要上厕所你去啊,叫我干什么。”
说着,他脊背发凉,回味着刚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梦境,慢慢的又陷入困意。
神逝光手撑着床,半起的道:“我说过了,这里是没有白天,别睡了。”
‘要上厕所?上个厕所为什么要喊我?’
罗相怯轻轻的咬了一口舌头,有点疼痛,但是又有点麻木,像失去了一部分知觉。
慢慢的坐起,撩开被子,往神逝光观察打量一圈,除了人变得娇羞含情,眼神躲闪,还一脸的不情愿,尤其是稍许的依赖性。
罗相怯真就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不是今天出现在这个地方遇到的神逝光。
“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啊。”
神逝光说罢,把盖在身上被子掀开下床。
罗相怯死死地缩在被窝里,显然没有要下床的打算,思索了片刻:“你至于吗,上个厕所还要让我陪。”
“这几天死了那么多人,姐姐一个人害怕嘛!”她漂亮脸蛋憋的满脸通红,仿佛就要挤出眼泪。
罗相怯蹙眉,无奈下床。
正要伸手触摸墙边的电灯开关,神逝光忽然揽住罗相怯手臂,硬生生地把他拉到厕所。
被拉过来,竟是发现她的力度极大,完全无法挣脱,不像是一个正常女性。
站在马桶旁的神逝光,犹豫了半响,“你最好别偷看,把耳朵也捂上。”
“你真的怕吗?”
罗相怯心底有一点儿不解,她看上去不像一个会怕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自己支到这里。
来到这里醒过来,罗相怯没有任何记忆,要是不借助低语,更是不可能想起。
他回味刚才梦里,能够体验到有记忆的充沛。
只是以上帝视角观察。
出现这个世界,罗相怯观察过自己,身上穿的是裁剪得体的衣服,尝试辨别过自己身份。
想了自己可能是什么人员,之后又想了很多,全部仔细感受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熟悉的记忆。
问过路人才知道,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出现这里,除了后来出生的人,所有的动植物和人类,都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座城市。
找不到回去的方式,就只能各自安家就业。
高楼大厦,高天之上,猩红的云雾遮盖。
四面八方弥漫猩红光芒。
光芒宛如世界的血液,浸透在大地每一个角落。
罗相怯推测自己,大概有记忆之前应该很喜欢练身材。
以至于现在有腹肌。
其实仔细一看,只有小部分的肌肉轮廓线鲜明,尤其是腹部,并不是很突出,像是锻炼身材,单纯只为了练给女性看。
他转身背对神逝光闭眼睛:“你来到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突然神逝光提着裤子走了。
罗相怯困惑的回头,想到自己也没有走神,她出去的时候根本没上厕所。
“你进来作秀呢?”
“睡觉。”
神逝光一头扎到了被窝里。
“我到这里苏醒就失忆了,”他回到床边,“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来到这里,你还记得吗?”
“嗯,睡觉了,还想干嘛?”
神逝光慵懒的被窝里双手撑开,打个大大哈气,扭动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不说算了。”罗相怯俯瞰眼下的床,虽然不是很宽大,但还是可以轻轻松松挤下两个人。
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罗相怯始终觉得,神逝光来到了这里七天,应该是一位比较有经验的老手,因此,不管做什么,跟着神逝光做准没错。
刚睡回去一会儿,朦朦胧胧中只觉得有一只手在悄悄的靠近自己,醒过来又仔细打量一下,会不会是旁边的在假装睡着?
仔细地盯着她半分钟儿,抵不过强烈不断侵蚀自己困意,很快思绪深深沉沉地陷入无意识。
这次之后,罗相怯死沉死沉的跟头死猪一样,再也没有醒来,再也没有做梦。
许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刺耳的声音击破睡眠屏障。
迷迷糊糊中,罗相怯睁开眼睛,朦胧的再眯了一会儿眼睛,过了会儿,悄悄下床。
去到了窗户边,拿回了衣服和裤子。
摸在手中揉搓,没有水分,没有潮湿。
看来已经干透了。
换好衣裤,浑然不顾及床上还有一个人。